的母亲。大多数时候,协羡慕他。”
刘协变换了自称,而白曦也终于抬头,看着刘协。
即便不再是当年的幼童,可是被记忆中那双毫无感情的蓝瞳注释时,刘协还是不免升起时空变换的错觉。如同他们还是年幼的孩童,站在董太后的宫中,一问,一沉默:“都说协肖父,可协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
白曦不做评价,汉灵帝是个好父亲,可是这个好父亲却不是一个好皇帝。同样,这个好父亲连自己的亲生血脉都无法保全,甚至软弱到只能借外人之手,才能压制何家兄妹嚣张的气焰,甚至为此差点儿付出了江山为代价。
汉室王朝没落自此,并非是刘协一人之过,但也不是汉灵帝一人之功。
“那把火,烧光了父皇心里最后的犹豫。”刘协看着白曦,棕色的眼眸中一片坦诚,“陈留王,留住的又是什么呢?”
刘协的个头不如白曦一般高大,即便是贵为天下之主,他身上也有磨挫不去的小心谨慎。何曾几时,那个聪慧机灵的皇子,是董太后宫里笑声的源泉。白曦从不是一个阳光开朗的,也从不愿意主动成为焦点。
“陛下想要说什么呢?”打了这么久的感情牌,白曦知道刘协必定有所图。
“协也曾想过,若是协也有一个愿为协拼一拼的外家,愿意拼尽一族之力只为了协,该有多好。”他伸手,手中是一卷金黄色的锦布,那是天子写政令专用的锦布,绣着金龙和祥云,“只可惜,协没有。”
白曦的视线顺着刘协的脸向下,落在了他保养得并不精致的手指上。
“协想过,他现在过得如何,是不是过得快乐,是不是活的自在。毕竟这四方天,对协来说更多的是责任和束O缚,而并非是快乐。”他维持着递出的动作,“协也曾想过他是不是不在人世,但是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想要做什么?”
“赦令。”刘协看着眼前的青年,他的脸上隐约还能看出幼年时的精致,棕色的瞳仁已不再明显,更多的是被蓝色覆盖。那是继承自他那来自西域的外祖,也正是这一点特殊,让刘协想起了他的兄弟。
“对他们的赦令。”当年贵妃火烧皇宫,其母族倾尽全族之力攻入皇宫。若不是何进调兵够快,如今这天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谁也说不上来:“便是你不想要,马将军却也等呢太久。”
去年在朝堂上的那场戏,究竟谁是主谋谁是戏子,已经不重要了。如今的马腾不再是当年那个世家子,如今的二皇子也早已退出了舞台:“这么多年,你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便是不想要这个位置,便是回不到这里,他们也为你付出了很多。”
低垂的眼帘让刘协看不清此刻白曦究竟是怎么想的,对于自己的这个兄弟,刘协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像是刘辩一样天真,也不像他一样喜形于色:“马将军知道你还活着吧,亲手交给他……”
“这就是你的目的?”轻笑,“借着草民的手,告诉马腾,他要站保皇党?”再抬眼,哪里还有之前的失落和逃避,“借着草民的手,想要联合马腾,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看着刘协,眼中都是嘲讽。
“陛下,是谁教给您‘不自量力’这四个字的?”
对于这个位置,白曦从未想过。从他离开京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即便回来,也不再会是当年的身份了:“至于赦令,”他看着刘协,“草民从未想过,而马将军……陛下何不亲自问问,他是不是需要呢?”
谁还在乎呢,在这个皇权旁落的年代,当真正掌权的是曹操的时候,赦免与否不过是一纸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