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看着郭嘉满面笑容的模样,一时竟不能看透他究竟是在敷衍,还是真心实意的承诺。他咬了咬下嘴唇,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那么,属下告退了。”
“在这之前,”郭嘉看着红狐退到了帐篷边上,“还有一件事要叮嘱你,红狐。”郭嘉松开撑着下巴的手,重新抓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文案,“小奕和不疑,就拜托给你了。”
听闻如此,红狐一脸疑惑地转头,想要从郭嘉那里得到答案。可郭嘉已经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手中文档之上,一点儿想要回答红狐疑问的样子都没有,红狐也只能将这句话记在心里,退了出去。
直至出了帐篷,微风拂面,红狐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师傅的主君,是这么可怕的人么?
并不知道自己被形容为‘可怕’的郭嘉,此刻正对着手中那卷情报发愣。短短几行十几个字,他一遍又一遍的看,一字一句的仔细描绘其比划,竟越看越陌生。恍惚间如同回到了当年尚在颍川学院习字的时候,字认识你,你却不认识它。
耳畔是学子嘈杂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与周围的世界隔开,所有的一切都离他那么的近,却又遥远的不可触及。就好像是被世界遗弃了,就好像是他听说父母死亡的那一刻。
好冷啊,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真的,好冷啊……
红狐觉得浑身泛寒,他又何尝不是呢?
郭嘉将文书摊开在桌子上,用胳膊肘撑在了桌子上,然后将脸埋在了手掌中。然后他发觉这个动作毫无意义,因为他的手比他的脸更要寒上几分,而他的指尖,已经感觉不到被触碰的感觉了。
张机他,都写了些什么啊——
指缝间漏出去的目光,瞧见桌子上的墨与砚,还有摊开在桌子上的一卷情报。明明只有三样物品摆放在诺大的一张桌子,却让郭嘉觉得心烦意乱。他想要抬起手,将桌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扫出去,却在几个呼吸后,稳住了躁动的情绪。
心中的烦乱无从发泄,郭嘉将桌上的竹简暴力撕扯成了竹片,扔进了一旁的煤炉之中,看着木竹被烧的焦黑,然后化作炭火。
起身,还是那个笑脸迎人,令人捉摸不透的郭奉孝。对于控制自己的脾气,郭嘉一向有自己独特的方法。
在帘子后连吸了几口气,才带着一如往常轻松的笑意,掀开帘子进了主帐:“阿拉,醒了?”他看着跪坐在小桌前披着外袍的人,“亏得嘉那么积极地处理完了公务,就想着用嘉的方法,叫你起床啊。”
被调戏的那个只是冷静的抬眼,将自己面前的粥碗推了过去:“太甜。”
“不会吧?嘉有好好的量着量啊。”郭嘉在桌子的对面坐下,顺手接过了白曦推来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嘴里,“还好吧,没觉得太甜。”虽然这么说,他终归还是没把碗送回去,而是留在了自己面前。
白曦抬手捂住嘴咳了两声,抬头看着正闷闷吃粥的郭嘉:“下次做就好了,第一次,难免味道奇怪。”多少有些安慰在其中,“你若是想吃,今晚我去做饭就是了。”
完全被误解了的郭嘉鼓起了嘴巴:“谁想吃粥啊,寡淡还没有味道。这不是读书读到了‘洗手作羹汤’,想要孝敬嘉的相公大人旅途劳苦啊——”吃了两勺,看着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