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西弗勒斯倒在地上，在蛇牙离开脖子的那一刻，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薇尔焦急地围着他转了几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蛇毒解毒剂的配方，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西弗勒斯费力地抬起手想堵住脖子上的伤口，可是却失败了，薇尔怀疑那条蛇的毒液或许还有阻止伤口愈合的作用。

时间缓慢又冷酷地前进着，棚屋里只有西弗勒斯逐渐艰难的喘息声，薇尔从未感受过有哪一段时间过得如此煎熬。

她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让她觉得冷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密道那边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动静，薇尔循声望去，看到了穿着隐形衣从隧道爬上来的哈利。

那孩子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径直朝西弗勒斯走了过来，在他身旁站定之后脱掉了隐形衣。

他们对视着，薇尔分辨不清那两双眼睛里包含着多么复杂的情绪。

西弗勒斯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哈利俯下身，被他抓住了长跑的前襟，一种银蓝色的东西从西弗勒斯的嘴里、耳朵里、眼睛里冒了出来，他费力地从呼哧作响的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拿……去……拿……去……”】

薇尔知道那是什么，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会把自己的记忆留给哈利。

一个满头浓密卷发的女巫，应该是哈利的同伴，把一只细颈瓶塞到了哈利颤抖的手里，让他得以把那些记忆收集起来。

西弗勒斯此时已经毫无血色了，他的血或许已经要流尽了，薇尔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看……着……我……”】

黑色与绿色的眼眸最后一次对视，非常短暂，也许只有一秒钟，紧接着，西弗勒斯原本抓住哈利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死了。

梦境的主角已死，薇尔这次没能继续在其中逗留。

尽管她敏锐地意识到，西弗勒斯留下来的记忆或许有着十分重要的价值，也许其中藏着一切谜题的答案，可是她现在也无从探究了。

她想起西弗勒斯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看着我”。

薇尔觉得自己或许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任何一个看过哈利眼睛的人或许都会联想到，因为那双眼睛，和莉莉的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西弗勒斯到死都爱着莉莉吗？即便她嫁给了他最厌恶的人，即便她早在十多年前就死去了，在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所希望的还是看看那双眼睛。

那一刻，他在想些什么？

薇尔无从揣测，西弗勒斯在霍格沃茨和那个孩子朝夕相对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也很难想象莉莉死后的十多年里，西弗勒斯是如何度过的。

在他们的故事里，她也不过只是一个看客，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心中感慨一句，爱有着如此巨大的能量，在跨越了时间与生死之后，依然未曾磨灭。

尽管对于宏大的世界而言，它只是一个人对一个人最微不足道的情感，可谁又能认为它不悲壮，不伟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