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活里有管家,司机,秘书,厨师,每位都不可或缺。他不会动辄考虑“我什么时候炒掉他们”,生活的舒适来源于稳定,能不变则不变。
钟慎本质上跟这些人并无不同,但又非常不同。
不论管家,司机,秘书,还是厨师,都可以有自己的家庭和不受老板干扰的私生活,但钟慎不能有。
钟慎在为他工作的期间,一切都属于他。
所以客观审视这段关系,它必然不能长久,没有谁甘愿永远不平等地伺候另一个人。否则钟慎也不会那么想上岸了。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将来怎么过?
奚微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无关钟慎,因为家里希望他结婚,正如外界传闻,他未婚妻的人选已经定下了。
但和传闻不同的是,奚微对异性无感,自然不会欺瞒对方。以他爷爷的传统道德观,也不容许他这么做。他们安排的未婚妻,其实是奚微的同类,同性恋。对方和他一样,迫于家族压力,需要一段有名无实的形式婚姻来巩固家族利益。
前段时间出国,奚微便与对方当面商谈过。但此事说来话长,奚微心里不大愿意,仍处于考虑阶段。
今天回家过元旦节,免不了又要提起,奚微还没出门就觉得厌烦了,很遗憾自己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祖没宗就好了。
他换完衣服,钟慎同时换好,跟他一起下楼。
走出几步,奚微敏锐地回头:“钟慎,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太黏了?”
“……”钟慎闻言一顿,“有吗?”
“我昨天话说得重,但那些大多是气话。”奚微不喜欢别人过分的殷勤,委婉道,“有些事你心里有分寸、能记住就好。我的脾气也没那么大,需要你从昨晚哄到今天。”
钟慎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自己不只是在哄人,但很不巧,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钟慎抬起一看,是他爸的来电。
奚微近距离扫了眼屏幕,在他不经意的注视下,钟慎竟然迟迟没有按下接听键,似乎不打算接。
奚微无语:“你爸的电话也不方便我听?”
“……没有。”钟慎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接了。
但不论他接或不接,奚微没兴趣听他们父子聊什么,转身走到门口,给司机打了声招呼,准备出发。
虽说不想听,可奚微心里实在莫名,钟慎跟妹妹通话要躲开他,跟父亲通话也要躲开他——有什么好躲的?
搞得像特务一样,必须保密。他们钟家哪有什么秘密是他不能听的?
以前也这样吗?奚微后知后觉地回想了一下,没印象,钟慎好像没在他面前接过家人电话。
据他所知,钟慎因为太忙,和家人联系得不多,这几天反而比平时频繁些。
奚微脑海里闪过某年春节,他见到钟家人的画面。
那年奚微跟父母闹了点不痛快,年没过成便摔门而出,给钟慎发消息,命令钟慎也不准过年,来陪自己。
钟慎从不拒绝他的要求,只说没开车回家,等会儿打车去找他。奚微当时正在外面开车兜风,离得不远,于是便转过两条街,亲自来到了钟家楼下。
如果他们是朋友,来都来了,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