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真正要接近的人是霍澜蓝。
现在,他确定霍澜蓝就在监控的对面,和他一起的应该还有被强制带来的霍晓泉,霍澜蓝在等待,只等待他答应何通的条件,彻底背叛自己的“爱人”,让霍晓泉对他死心。
确实挺有用的,不过目的性太强了,反倒是暴露了自己对霍晓泉的心思。
宋或雍靠回沙发,朝着那个一闪一闪的小蓝点道:“霍大少您误会了,我并不喜欢霍晓泉,我和他只是假扮情侣,互相都有目的。”
“霍小少爷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宋或雍的语气慢慢悠悠,给人以无限遐想的空间:“但是我的目的,很单纯。”
他手里摆弄着金属打火机,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亮起,离他白皙的手指很近,火舌试图向上舔舐,只差分毫就可以吞噬他的皮肉,汇聚的热度越来越高,可那一块皮肤依然似冰如玉。
他在玩一场危险的游戏,身陷其中,退无可退。瞳孔里映着幽蓝的火舌,可宋或雍觉得不够,还要往里面扔汽油,让它越烧越旺,烧的摧枯拉朽,毁天灭地。
“霍大少爷,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宋或雍笑了笑,很期待的样子:“礼物是关于星耀股东曲权泰早年的一点小私事。”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宋或雍被两个西服大汉请到了顶楼,在那个可以看见荣城夜景的总统套房里,他见到了霍澜蓝以及正在被松绑的霍晓泉。
看来,自己的礼物确实让霍澜蓝很感兴趣。
“宋啄,你mp的,你个烂心肝的!谁让你告诉我哥的!”被松绑的霍晓泉从椅子上跳起来,冲上来就就想要动手,被身后两个健壮保镖拿住了。
霍晓泉
() 的腿还在空气里踢踹着,通红的脸不知道是被戳穿假扮情侣的事情羞的,还是纯纯被宋或雍气的,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宋或雍的的样子丝毫不见当初好声好气求对方演他男朋友时的乖顺。
“我TM要早知道你居心不良,我一定要你在圈里混不下去!你竟然敢打我哥的主意!()”
封杀不顺眼的人是霍家兄弟的习惯,宋或雍心想,果真,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霍澜蓝靠在巨大的办公桌前摆了摆手,保镖就扛着嘴里喊打喊杀、剧烈挣扎的霍晓泉出去了,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宋霍雍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霍澜蓝。
两人都沉默着相互打量,瞳孔幽深,不露丝毫情绪,像是两个领地的狼王在交界地点见面,评估彼此势力。
宋或雍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指头大小的U盘,率先道:“2005年10月31日,原响宇集团行政部职员,孟菲菲于家中自杀,2006年4月,原响宇集团营销部职员,路思绮离职,半个月后在家中自杀,2006年8月,研发部职员黄悦雨离职,于年后移民国外,下落不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些都是十几年前,星耀前身,响宇的员工离职信息,除此之之外,U盘里面还有集团05-07年部分账目以及项目资金报表,全是当年曲权泰和宋斯经手的项目。”
霍澜蓝像只是在听一段普通的汇报,他端起身后的茶杯,低头啜饮一口,未散尽的热气遮掩住他狭长的眼。
宋或雍看了眼挂钟,他没管霍澜蓝什么反映,像是当初完成某种任务,又或是笃定霍澜蓝会接受礼物一样,他走上前去,将那枚U盘放到了霍澜蓝的旁边的办公桌上。
霍澜蓝意味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宋或雍身上,他个子同宋或雍差不多,颀长的身材像一把刃将身后一整面荣城的夜景撕裂开来,他将整个城市踩在脚底下,微扬的下颌线条锐利冰冷,说出来的话也是。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宋或雍一言不发的回望,两个人像两座冰山,露出的棱角尖利、剔透、冻骨,寸草不生,谁也猜不透到底那个隐藏在海洋之下的身体更巨大,更能毁灭一座座轮船。
“听不懂没关系”,宋或雍低沉的音色是冰山在黑夜缓慢的移动,扩张自己的身体,“你打开看看,就懂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冰山越来越大,袒露在海平面上的银白也越来越多:“不过你最好尽快做决定,毕竟,想要它的人,很多。”
话落,宋或雍转身要离开,走到门口时,听见了身后霍澜蓝的声音。
“你是谁?”他问他。
宋或雍顿住,他侧头似乎是想了想,半晌,两片鲜红的唇微微一动,吐出几个字:“我是,宋或雍。”
宋或雍回到了1632,他本来是想要回家的,可没办法,身上全是那股异香的味道。
太臭了。
同时,他能感觉到那股未泄的热气,在一次次隐忍后,再难压抑,顺着他血液肆意流窜、奔
() 涌,如同虫子,在四肢百害里钻营、狂欢,用蚀骨的灼烫与痒,让他堕落、沉沦。
房间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连地上的血渍都没有了,碎裂的杯子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一个小时前的狼藉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宋或雍找了间浴室,躺进了溢满凉水的浴缸里,然后他睡着了,做了个美梦,梦里他看见了熊仔,不过不是毛茸茸的熊仔,是化为人身的熊仔。
他轻轻走上前去,像是害怕惊着对方一样,唤了一声熊仔,那坐在地上圆圆的后脑勺嗯了一声,接着,一张笑脸就转了过来。
宋或雍呼吸一窒,再也说不出话来,喃喃一句完蛋,身体里肆虐的热虫铺天盖地的欢呼,从他身体所有鼓起的青筋里冲撞,要破体而出。
和他想象的一样,又完全不一样。
明明距离很近,他可就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唯一可以看见的只有一个嘴巴。
即便如此,宋或雍的视线还是一寸寸从对面人布了一层雾的脸上、身体上循视,紧密的想要刮下一层皮肉,每到一个地方,就不由自主的喟叹一声。
宋或雍凑上前去失魂的看,感觉后槽牙特别痒,缺什么东西嚼嚼。
“你叫什么名字?”他呼吸粗粝急促,黑色惊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紧闭着的红润的唇,迫不及待想要看它打开的样子。
那一点唯一可以看见的、可怜的红肉被宋或雍灼热烫人的气息逼的颤巍巍先后退了一步。
“熊仔,我叫熊仔,你呢?”
声音想来自虚幻,飘飘渺渺,宋或雍更觉目眩耳鸣,他伸手想要去碰对方的脸,却在一瞬间落空,熊仔不见了。
宋或雍手心、额头都是汗,他从地上爬起来,着急的张望,指甲陷进手心里,流出血来,才觉得没那么难耐。
虚空中,有声音在喊自己,是熊仔的声音,宋或雍踉跄的跟着声音小跑,终于在一片白光之后,猛地挣开了眼睛。
果真是熊仔,那双蓝色的眼睛,无限着急担忧的看着自己,宋或雍艰难的反握他的手,想告诉对方自己梦见他了,可记忆烟消云散,他一点都想不起来熊仔在梦里的样子了,只剩下一个白白的轮廓。
他还想要问问熊为什么会在这里,直到视线一转,看见了旁边的宋思白,于是瞬间清醒了。
宋或雍看得懂对方的眼神,毕竟小时候经常在一起,于是那个熟悉的视线落在熊仔身上的时候,他几乎瞬间间熊然牢牢的抱在了怀里,密不透风。
小时候,对方偶然会用这样的视线盯宋或雍新得的玩具、书籍、那里面很隐晦的传达出一个讯息。
——我想要。
宋或雍从浴缸里出来,他紧握的拳头在紧绷的压力下出血,实在很难克制想要挖出对方眼睛的欲望,他瞧不上宋思白,小时候瞧不上,现在依旧瞧不上。
他看对方的眼神从来不曾变过,居高临下的、视若无物的、宛若看旧尘一般,嫌脏、嫌不上台面。
熊仔是他的,
他是只保护陪伴自己的朋友、亲人、爱人,他的视线只会永远落在自己的身上,宋思白怎么敢肖想,他怎么敢?
于是,他很直白的告诉对方,他没那个命,下辈子都不可能。
然而,这样恶毒话以及宋思白败落离开的样子并没有让宋或雍解气,相反,从胸腔里骤然滋生的怒火让他恨自己,恨自己愚蠢、迟钝,没有保护好熊仔,布满血丝的眼白,让整个瞳孔像鲜血流动,额角一下下鼓动,他不动声色的自恨。
抱着难以消化的愤恨,宋或雍带着熊仔回家,一进家门,宋或雍就听见了熊然迫不及待地的质问,看着他火光亮亮的眼睛,宋或雍意识到,不仅仅自己生气,熊仔也很生气。
同自己一样,熊仔也在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熊仔生气起来真的很可怕,每一次他生气,宋或雍那些少见的手足无措就会出现,这一次也一样,茫然、紧张、慌乱让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遍遍的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毕竟,熊然再被别的人发现,他怕是会疯。
可无措归无措,宋或雍从这些愤怒的质问中,听出了熊然对于自己满满的担忧、关心,熊仔的视线就一动不动的落在自己身上,宋或雍躯体里的怒火被扑灭,与之而来的,是一股心颤的愉悦。
他听着对方的话越说越偏,越说越委屈,提到霍晓泉,更是露出一副想要哭的神情,他埋怨自己,像把全世界的醋都喝了进去。
宋或雍抿唇,掩盖着颤抖的唇角,扩大的瞳孔不漏掉一点熊仔脸上的神情,心脏像是初生一样,跳动的那么激烈、那么高亢、从心房流经的血液哗啦啦的欢欣,每一滴向大脑传递信号。
对的,你猜的都是对的,
他喜欢你,
他就是喜欢你。
宋或雍,恭喜你,你的美梦终于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