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和时川硬对硬,额头上的青筋涨了几下,少顷在脸上挤出了一个难堪的笑容,“没,没要打他,我这不是被他说的话气着了嘛......”
时川松开他的手,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嗯,那我明天托人给您带点降火的药,毕竟气大伤身。”
第9章 朽木难雕(二)
有了这样一出闹剧,这顿饭吃得更是味同嚼蜡,剩下的时间里谁也没说话。
直到饭后时川主动提出要和游父去下棋,气氛才稍稍缓和了几分。
游洲本来要帮汤姨去洗碗,却硬是被后者摁在了沙发上。和客厅一墙之隔的书房里不时传来棋子的碰撞声,游洲不想在客厅再坐下去,索性拉开了露台的门,隔着围栏极目远眺。
黄昏染黄了半段墙头,隔壁院子里种的龙眼树探出枝桠,晚风送来青草的香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玻璃门被轻轻拉开,汤姨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边。
游洲回过头,眉宇修长而眉骨挺拔,浓密的眼梢在夕阳中淬着光。
“您怎么过来了?这里晚上有点凉。”
汤姨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对不起,小洲啊,你真是受委屈了。”
“我倒没什么所谓,”游洲对着她笑了一下:“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再度发出一声叹息,“都是我不好,我本来想着你和小川好久没过来了,想邀请你俩过来吃顿饭,谁知道......唉,不说了。”
游洲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事。对了,小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他到时候回家吗?我可以开车去接他。”
小筠是汤姨带过来的儿子,随母姓汤,现在正在外省上大学。
一说到儿子,汤姨的眼睛比刚才亮了几分,“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最近有点忙,下个月才能回一趟家。”
游洲点点头,“好的,到时候我来安排吧。”
几句话说完,汤姨还站在原地,她吸了吸鼻子,再抬头时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先是试探地看了眼游洲的脸色,然后吞吞吐吐地问道:“小洲啊,不过我看小川现在对你还挺好的......”
游洲被逗笑了,“您想问什么直说就行。”
汤姨也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看我,越活倒越回去了。阿姨想问问你,小川现在不闹着要和你离婚了吧?”
游洲先是一怔,等反应过来后微微一笑。
他刚要开口,转而就看到透明玻璃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游洲有意把语气放缓,眼睛却瞟向时川的方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恐怕得问问小川本人了。”
时川:“......”
他一个跨步拉开玻璃门,下一秒整个上身就直直地伸到了汤姨面前,英俊的面容上满是真诚,“汤姨您放心,之前是我不懂事,以后肯定不会了。”
汤姨差点被他吓出心脏病,回过神后先是嗔怪地瞅瞅游洲,怨他也不告诉自己一声。游洲睫毛低垂,掩去眼中的笑意,然后看向时川,“你怎么来了?下完棋了?”
“嗯,”时川点点头,然而对汤姨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