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游洲并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更遑论对着一个同性产生过感觉。所以当发现自己对着时川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深深的恐慌和难堪。
他竭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到学业和周遭的琐事之上,但游洲越是努力压抑自己,效果就越微乎其微。原本藏到的心底的微妙希求只是能在学校的走廊中遇见时川,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游洲的愿望也被放大成了深深的渴求。
要是哪天我也能和他并肩而立就好了。
幸运的是他很快就得到了这次机会。
虽然阴晴不定的游父仍然是他生活中最不稳定的因素,但游洲还是试图做到了让自己不被周遭的非议所干扰。在一开始几次失手的考试之后,他成绩的进步一次比一次大,半个学期过去,游洲已经回到了从前班级第一的位置。
甚至在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之中,他再次考到了年级里前几名。
时逢寒假,恰巧校领导要举办寒假前的动员会,决定让年级中的优秀同学为学弟学妹们做一次宣讲,宣传学习方法的同时也起到激励人心的作用。
班级最终敲定了两个选择,一个是游洲的班级,另一个则是时川所在的班级。
两人都是班级中的第一名,所以班主任提前几天通知了他们,嘱咐两个孩子做好登台演讲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埋在心底的愿望就此被实现,消息传出后的一连几天,游洲的心底都是几乎压制不住的雀跃。
时间在期待中缓缓向前流逝,然后在即将在学校礼堂内演讲的前一天,陈述和敲开班主任的门,宣称游洲偷走了他们的钱。
无论是这个在节骨眼上的时间还是事件本身的性质都足以让游洲翻不了身,更何况班主任对他的态度本就冷漠而嫌恶,于是在没有明确调查事件始末的情况下,他就轻而易举地给游洲做出了警告的处分,同时以“在年级中造成不良影响”的名号,取消了游洲次日演讲的机会。
而作为暗含某种讽刺意味的弥补,班主任最终和稀泥似地将这个机会转交到了陈述和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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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平时在家里基本不说话,但是当初接到通知的时候,他破天荒地和我讲起了这件事,还答应我到时候动员会的时候会在礼堂上看见他。”
“那段时间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对某件事那么上心,”汤筠停顿片刻,然后转脸看向时川,语气很轻:“有一天我回来得很晚,没想到我哥那天竟然也还没睡。”
“他房间里面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什么动静。我当时好奇凑近听了一耳朵,然后发现我哥正在小声念着一篇演讲稿,内容好像就是他本该在那天的礼堂中念的。”
“我是个差生,从小到大成绩不好,对学习又没什么兴趣,所以想当然地以为我哥对这件事这么重视,只是单纯因为他是一个好学生。”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在婚礼上见到了你,”汤筠的嗓音越发沙哑,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甚至几乎跌到了胸膛里:“那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脸颊上的鲜血已经渐渐凝固,只有伤口持续传来轻微的刺痛。鲜明血痕将时川的面容衬得格外苍白,衬衫上下血迹斑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无措。
可是时川本人仿佛对此浑然不觉,只是径自失魂落魄地僵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脑海中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轻轻重复着刚才听到的那几句话。
手术室门前的灯光几乎将汤筠从刚才起便一直悬着的心搅得七零八碎,浓密睫毛下面的眼睛睁开又闭上,他眼中的水光最后还是聚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