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代完看向郁闻礼道:“接我电话的,应该不是方正海。他在青苗基地的时候有会议录音,可以比对。”
“对面反侦察能力很高,受过专业训练。”
常维说:“他有军用的信号屏蔽器,热能识别干扰这些都很好做到。”
“你小心点。”郁闻礼说道。
郁月城已经带着方渡燃踏进来时的树林里了,他放低声嘱咐:“最好用担架抬回去,我看他的膝盖伤得比较重。”
“等你们走了我就联系人过来支援,放心,这房子前前后后我都会翻干净的,人也会安全带回去。”常维保证道。
“保命就行。”郁月城冷淡的声音从昏暗的林子里传来。
常维立即心领神会,没提高音量,态度职业地冲对讲机低声回过去:“明白。郁公子,刚刚已经通知您留下的联络方式,直升机会在这周围避开村子来接应你们,你们开车先赶到目的地。”
郁闻礼的设备上果然同时出现一个被定位目标的红点,郁月城什么时候把自己直升机挂在这次行动里他都不知道。
从A市过来要些时间,最晚也要在他们出发之前就安排好。
郁月城做事滴水不漏,他能理解小侄子对方渡燃的感情,让他如此认真。
现状看来算是能把方正海千刀万剐的,但郁月城会直白指示常维,用刻薄冷漠的话让他给方正海一点教训,对教养优秀的郁月城来说应该已经气疯了。
只是现在没到时候算账,方渡燃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他也知道这件事只找到方正海这个人是没用的,方渡燃这几年下来累积有巨量的实验数据,没了方正海,再找一个可以接手他项目的人,仍然可以推进。
只要这个项目和方渡燃的数据存在一天,方渡燃永远都只能受制于人。
如果是二十四小时的活在监控底下被保护着不出门,也可以保证方渡燃的安全。
郁闻礼看看前面快步赶路的郁月城,身形稳健,踩在崎岖不平的山里,明显比来时的晃动频率要小,都是为了顾着怀里的人。
放在心里这么在乎的人,要活在被人监视的情况下过一辈子,郁月城和方渡燃都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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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下的泥泞路没有尽头似的,走过一段还有一段,路况不允许他更快,郁月城把时间算尽也感到不够。
来的时候没有设想过会看到怎样的方渡燃,只知道一定要让他安全。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从小就定过亲的“伴侣”。
方渡燃不肯让他知道这些秘密,不允许他介入自己的生活,不相信他,这些都没关系。
时间总是充裕的,有很多很多。他等得起。
如果有一天,方渡燃都想起来了,要毁掉婚约,忘记他,也没有关系。
甚至让他无名无份地标记,忽然地热络和冷落,都没关系。
只要他安全,健康,什么都好。
一切都有机会。
他总以为他们的时间还很多。
可现在方渡燃一点也不安全,他好像在炼狱里,在深渊里。
他还主动把自身放进险境里。
郁月城不信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重要。
是不是因为作为性别扭转的实验品,腺体上带着一个Alpha的标记回去,才会遭受这些对待?
方正海他们根本没有把他当过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
他边走边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碰上方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