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心脏后知后觉被人割了一刀,疼痛冲刀口涌出来。先是迟钝的血液流淌,湿乎乎的,过后才痛起来。
刀口很平整,这刀很利,连带他的疼也单薄而锐利。
那点酸直往鼻尖上冒,他说不出来什么话。
那时候他有那么喜欢吗?
喜欢到要光明正大,约定一生。
彼此拿着对方的信物,拒绝掉日后所有可能出现的选择,从感情萌芽的少年时期就绑住双方。
现在他不是也很想和大白猫在一块儿吗,喜欢抚摸他柔顺蓬松的长毛,喜欢把他圈在自己的领地里。
他记得自己原本对郁月城是多珍惜的,占有欲强到刚见面就不希望他吃别人的零食,只能吃自己的,只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那现在呢?他有勇气说自己能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吗?
有吗?
他说不出。“喜欢”这两个字好像把他束缚了,是他的嗓音里发不出来的音节。
他想那不应该是浅薄的,像他平时总记得每天午饭,给郁月城带上一个应季的水果那样轻巧的喜欢。
应该像宽阔深厚的河流、大海,像广袤无垠的森林。
像郁月城对小时候的方渡燃那样,像这样的年代里,他们年少还敢约定终生一样。
他说不出。
他的······他也无法知道郁月城对现在的他还有这样的情感吗?
因为自己顶着方渡燃的名字,好像是有的。
郁月城不管方渡燃变成什么样,都能接受,都可以说喜欢。
那他自己可以承担这样的情感吗?
他能为郁月城的一生负责吗?
对面的人心系他的过去,他也有些羡慕那时候自己了。
可以跟郁月城这样好的大白猫约定一生。
如今重新认识的自己,说喜欢两个字都费劲。
可他看见大白猫躲起来,他难受。
“怎么了。”郁月城的声音从被子里穿出来,有些闷。
他知道自己进屋。
方渡燃低声说:“我睡不着,也不想回去,过来看看你。”
郁月城:“关上灯,数星星,过会儿就睡着了。”
方渡燃:“哪里的星星。”
郁月城:“你的房间,天花板上,关上灯,床头有个按钮,打开就有了。”
“啊,我还没用过。”
方渡燃顺着道:“你跟我去数。”
好像不对,他应该是来安慰郁月城的,而不是让郁月城来陪他的。
这些小东西,一定是他们小时候一起玩的。
对面没回应,方渡燃也不觉得尴尬,接着找话:“你怎么也不睡。”
郁月城:“你走进来,会醒。”
方渡燃:“······抱歉。”
郁月城那头沉默两秒:“没事。”
“你睡吧,我不出声了。”方渡燃看着他的后背说。
郁月城没说话。
方渡燃等了五分钟,他还没说话,方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