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胀。
方渡燃刚清醒的思维被这些体感打断,模糊意识到他易感期来了。
“郁月城、呢?”
他费劲想说出来,腺体的撕裂感穿透骨骼顶住喉咙,在火烧火燎的嗓子上切了一刀。
动动手指,他想坐起来看看,听到清脆的锁链声,整个人被打进地狱里。
用力拿手臂生生去拔,发现根本挣脱不了。
那些黑暗的、血腥的、令人作呕的地下室实验瞬间全都回到眼前。
方渡燃无法抑制自己的力量,不断拉扯自己的手臂,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得,锁链不出几下就在他手腕上留下勒痕。
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置身宽敞明亮的房间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面,头上是白色的设备,旁边有电子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曲折线条和数值······
这一切都让他仿佛回到方正海的实验室里。
回到昏暗,用血肉堆积出来的泥泞牢笼里。
四肢被束缚让他不能为所欲为,发泄不出来的暴躁反馈给无能为力的自己,想要伤害自己来获得一点痛快也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有蔷薇花的香味。
方渡燃迟钝的思维要延迟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自己身上散发的。
认知让他感到更加痛苦。
他疯狂地踢踹躺着的床板,现在的思维完完全全回到最单纯的时候,什么复杂一点的东西也想不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失控了,可是知道自己闻到的是他自己的信息素。
他只闻过一次的信息素,他都要成年了,才闻过一次。
那是他自己的信息素······
他自己的。
脸上湿乎乎的,方渡燃才知道自己在掉眼泪,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生理眼泪。
刚刚好了没几天的视线再次失去焦点。
他都不难过,他只有无穷无尽发泄不出去的暴躁,眼睛却还在替他难过。
难过个屁。
身体根本不听他的话,暴力发泄不了,眼泪也有自己的想法,止不住。
方渡燃无暇顾及,只剩下断档的思绪和要冲出身体的欲.望。
意识只留恋一会儿就消失掉,眼前的世界黑白颠倒。
他分不清这是哪里,是不是回到了地下室的笼子里······
郁月城在单向玻璃后面看到方渡燃从懵懂到癫狂,焊接在地上的合成金属床板都被撼动。
原本已经说好一切听从麒麟研究所的团队安排,他只能作为辅助,在方渡燃趋于安全之后给予安慰,稳定他的情绪,引导他配合注射和各项检查化验。
就眼前这一幕来看,郁月城实在等不下去。
“别进去。”郁闻礼强按住他。
郁月城:“那就让我这样等着吗?”
“时机不对,等他体内留下的人工信息素都散出来,透支之后你再进去。”郁闻礼盯着面前占据半张墙面的显示屏说。
上面的数据从他话落开始疯狂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