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片刻,旁边的郁月城在出声:“我没有问题,只是独奏会不会太仓促?”
陈老松了口气:“不会, 哪来的仓促。剩下这点人能凑个节目出来就不容易了。别的班上个月就开始借外援, 在校外找了些合作的机构出出演奏歌舞,咱们班我思来想去,还是得班里的人自己上。”
这明显比动员班里的人可行性强多了, 方渡燃问:“我们班怎么不找外援?”
“资金都是够的,学校里每年发的活动经费还剩下不少。班里关注这件事的人也不多,不会有意见。”陈老说。
“违反校规吗?”郁月城问。
“那倒没有。”陈老看看他和方渡燃,语气带着不掩饰的惋惜:“算是我个人的一点情怀吧。找外援来充节目,和咱们学生自己上, 这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毕竟这是你们的高三, 他们想怎么搞就去搞吧,咱们班从高一进校,到你们高二分班, 也没分出来几个,人都留下来了。同学两三年, 老师还是希望你们最后留在学校里的印象都是属于自己人的。至于班里其他的学生在不在意这件事, 现在说都为时尚早。”
陈老是教语文的,这会儿的情怀并不让人觉得矫情。
相反, 他身为班主任,曾经也告诉过方渡燃青春难得,得好好地过。
受命去打联赛的时候,方渡燃也没有想过那个他原本不愿意参与的集体活动,会在他的学生时代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能带领一个球队拿到冠军,让一个处处不被人看好的班集体,得到从十二中到联赛几十个学校的称赞和鼓舞。
能给班里每个人都带来信心,让只受过处分的他们也能接受那一刻全场盛大热烈的荣耀。
所以这样有长者说教意味的话,方渡燃并不反感。
他下意识去看郁月城,对方也像在认真聆听的样子。
这种道理,有人不懂,有人懵懵懂懂,但是方渡燃知道,郁月城一定是懂得。
“这些话,为什么不让班里的学生知道?”
方渡燃说:“他们应该也知道别的班请外援了,剩下的人凑一凑,不搞花的,弄个诗朗诵对着稿子念没难度。”
“那要他们能听进去。”
陈老笑道:“他们认为我肯定会想办法,跟他们无关,实际上我还等着他们能给我出个节目。”
“······那确实。”
方渡燃知道班里的人对这些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几个人愿意费这劲。
十二中的学生难管,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待着,除了严峻的体罚和管理制度,还有这些不想去的集体活动,不能强行安排人。
跟其他学校不一样,这里就算安排了,没人听就没招,不能以不参与活动来惩罚。
从上到下一边对作息严格管控,一边尊重学生的意愿,所以长久没人参与,才会衍生出请外援这种方式。
“人总是要经过那个阶段,再回头看,才会明白自己得到了什么,错过了什么。”陈老在他们没出声的间隙说。
但是这种毕业晚会的节目,他们真的不感兴趣的话,可能也不会有什么遗憾。方渡燃想。
“我们做老师的,就是用人生里得到过的一些有限经验,来尽量指引你们不要错过。究竟能不能从中获得什么,还得靠你们自己。”
陈老似乎能看出他的困惑:“我只能把我能为你们做到的事尽量做好。咱们班情况特殊,成绩问题到了高三,能参加高考的人本身也不剩下几个,在别的方面,就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