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定狠狠地伤过心,才变成这样。
他是在对他自己不痛快。
“我送你回去。”郁月城过了会儿回答他:“有些区域晚上不安全,你住在哪里?”
“机场附近。”方渡燃说。
“大伯知道你自己过来了吗?我听他说你得按时注射。”郁月城问。
“他现在应该知道了。我登机前给他发了消息。”方渡燃不想听郁闻礼万般阻止他出国,所以把信号发射地在国内的电话号码都拒收了。
也没回答酒店的具体位置,他不想回去。
他只想跟郁月城多待一会儿,送他回家呆在他家楼下也好。
他就是想待在他的······想待在郁月城方圆能知道他的地方,隔着墙,隔着门,隔着什么也都行。
“回去给他打个电话吧。你身体特殊,离开基地万一遇上突发状况,他不在你身边,会很危险。”郁月城说。
“知道我很危险还让我一个人在这种不安全的地方待着。”方渡燃低声说。
他是想开玩笑的,这样显得轻松一点,但是话一出口,他就笑不出来了。
郁月城本来就是他在生命里面,第一个袒露自己情绪的人,后来历经种种,在这种话上面玩笑,他是真的一下子没开出来。
他总是能一次次地从郁月城对他的疏离和距离里,感受到大白猫因为他有过多惨烈的创伤。
这让他根本笑不出来。
“逗你的。”方渡燃扯开嘴角,昏暗的路灯掩盖了他不真诚的笑意。
“我来没有带见面礼,本来想要在学校附近给你准备点什么,但是这里我不熟悉,没找到合适的店。”方渡燃没话找话,手在裤子里捏紧了国科大的录取通知书。
他是带了的。
只是他没找到合适的配上这张通知书的鲜花,他看到的花店都不在营业。
而且他能体会到,这跟他预计的不一样,从看到郁月城的那一秒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勇气把这张厚实的、折叠之后棱角可以戳到皮肤的纸张作为见面礼拿出来。
他知道郁月城一定会为了他考上国科大而真心实意地祝愿。
可方渡燃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想要是他们分别时所做的承诺。
他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以各自更好的未来去重逢,那时候再以伴侣的身份相处。
他都食言了。一封信都没有给郁月城写过。
又怎么去拿出来告诉郁月城,“看,这是我的承诺。”
四百天以前他和郁月城为了学业分手,各自走了分岔路,他甚至没有回过郁月城一封邮件,答应他的保持联络都没做到······
现在的他,对上真实的大白猫,没勇气,也没信心贸然就拿出来。
他可以等一等,等一个恰当的好时机。
“没关系。”郁月城停顿片刻:“谢谢你来看我。”
方渡燃没有接话,他在心底里不想接受这句谢谢,于是行为上不做回应。
“你去过旁边那个咖啡屋吗?”他换言道。
郁月城直接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地方:“经常去。”
顿了下,他接着道:“跟同学和教授们碰头,有时会选在那里。”
“造型挺有意思的,我今天进去看了。”方渡燃说:“甜品没有Sweetmeat好看。”
那是母亲名下的甜品店,是茵茵伯母走之后,母亲接手下来继续经营的。
郁月城听到这话,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无话,郁月城走到了自己的停车位,上车前又问:“位置发我,我送你回去。”
他显然真当自己那句话是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