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扯远了,你要我做你的通房、妾,或是你的夫人,只消你自己决定就是了?你不需要问我吗?问我愿不愿?”
“对不住花儿,我只想报恩,是想让你衣食无忧。”
“你要这么报恩,快别报了。养鸟呢?你来逗我,我给你叫一声,你赏我条虫吃…”花儿努起嘴学霍言山:“还穿不完的绫罗绸缎戴不完的金银珠宝..给谁看?推开窗给你们姑苏河里的鱼看吗?”
花儿这嘴皮子真的厉害,把霍言山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想反驳又不知从何开口。他竟觉得花儿说得对,如此那般,的确是对人不敬不爱。报恩的手段不止那一种。更遑论他迄今为止拉着她,都不是为报恩。
花儿见他沉默不语,就捅捅他:“糊了。”
霍言山忙把鸡拿下,最后撒了一点盐巴,最先扯下鸡腿给她。花儿鲜少吃这样的大肉,咬一大口,好香。霍言山不饿着她不冷着她,也算好人了。
夜里不敢入睡,霍言山爬上树放哨。花儿在火堆边睡得香,她是一点心事没有了,反正该来的总会来。
同一轮明月之下,白栖岭则无法入睡。獬鹰递他的那封信简直要了他命。他们借故叶华裳有事丢下花儿,给霍言山下手的机会,却不料叶华裳真的出了事。
大事。
白栖岭眉头紧锁,坐在那毫无动静。獬鹰不敢吵他,一直站在窗外。哼将来过一回,獬鹰问他:“没有。”
哼将摇头:“没有。”
“可看仔细了?”
“看仔细了。”
“二爷怕是赌输了。明日咱们自己进山找吧。”獬鹰叹了口气,觉得此事无解了。
“二爷,你说花儿会给咱们留记号吗?”獬鹰道:“两日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会的。”白栖岭道。
“为何?”
“因为阿虺在这里,她自会取舍。”
白栖岭相信花儿不是傻子,她会想清楚,为何白府要阿虺做他的车夫。白栖岭并非君子,他知晓霍言山一定会来找花儿,企图从花儿口中探得什么。他在码头上、在燕琢城如此大张旗鼓地宣称花儿是他的人,就是宣称给霍言山看。
这如一场博弈,双方共执一颗棋子。
霍言山从京城起几次三番诱他进圈套,意图结果他,这一次他怕是要来个瓮中捉鳖。但霍言山对花儿到底如何想,白栖岭不清楚。
霍言山怕花儿留记号,又怕她不留记号。他带着她在山里转了几日,那双眼始终在盯着她,看她是否可靠。他想带这个救命恩人走,但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为报恩还是为着别的什么。几日之后他见她毫无动静,决定走下一步棋。或许下一步顺利,他能带她走。
他是这样想的,是以带花儿真正去那条路之时,他有说不出的快活。他想他打出生起就身处名利场,几乎从未有过知心的朋友。花儿是他唯一一个敢于交心的人,他与她讲了那么多他从前不敢对任何人讲的话,尽管如此,他还是有所保留,并不敢告知她全貌。
花儿并不问,亦不说,她区区小人物,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能在这几日偶得半颗真心,她觉得很好。但她打小见惯那些脸色,知晓别人在利用他人之时讲半句留半句,所谓真心不过是一时兴起,真到了那个环节,还是杀剐由人。
他们朝着半山腰走,越向上越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