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爷爷都站起来了,但赵亭始终跪着,保持叩首的姿势,他闷声道,“草民知错,不该偏听偏信、鲁莽行事。”
那天在小巷,听见公主说出真相,他都羞愧死了,恨不得当场撞墙。是他识人不清,大言不惭错怪公主。
两米多高的大男人,跪在地上,委委屈屈低着脑袋,眼前的地面还湿了一小块,越浮玉没说什么,凤眸微垂,递过帕子,“给。”
赵亭讷讷接过帕子,无人看见的地方,脸红了一点。唯独赵老爷子发现了,他眼中精光一闪,恭敬道,“公主,这孽障惊扰凤驾,就罚他给您当车夫,但凭驱使。”
赵老将军发话,不好拒绝,况且公主府已经住了一群和尚,不差这一个。
越浮玉随意道,“那就留下吧,但是需得养好伤再来。”赵亭似乎伤势很重,要是死在公主府,她得赔多少银子。
“是,微臣谢过公主。”一家子三跪九叩、感恩戴德走了,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离开,不愧是武将。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赶来的僧人面前。
明悟很快发现,公主没有危险,这里也不需要他们,回头小声道,“咱们走吧。”毕竟是私事,他们不方便多留。
僧人们转身离开,明悟走了两步,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他转头,“师弟?”
蕴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紧紧握着佛珠,似乎在看永照公主,又似乎没有,目光冷厉,十分严肃。
明悟疑惑,“师弟,你怎么了?”
很快,蕴空转身,玄色袈裟划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重新转动手中佛珠,平淡道,“走吧。”
明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困惑。
刚才某个瞬间,他好像在师弟身上感受到冷冽的杀意。
可能是错觉吧……
*
将军府马车像一阵风,很快驶离巷子,偌大官道上,又只剩下李侍郎一家。
李侍郎被挤到墙根,脸色铁青,牙都快咬碎了。
趋炎附势的东西,还是武将呢,一点骨气都没有,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跪女人!
越浮玉提裙重新走上台阶,拿过白樱手中的团扇,扇了两下,似笑非笑开口,“李侍郎看见没?道歉就该有道歉的诚意,这才好商量。”
李侍郎怒火冲天,胸口剧烈起伏,鼻翼大张,不停喘着粗气。
他这辈子也不可能跪女人,可是……
想到大理寺那些官吏,一咬牙,李侍郎拽着李北安跪下,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咣当一声,他咬牙切齿道,“是下官和犬子的错,还请公主通融。”
越浮玉眯起眼,欣赏了一会李侍郎悲愤欲死的表情,艳红指尖拂过唇边,勾唇一笑,
“这话啊,不如留给大理寺的官员说,看他们能否通融。喏,他们就在那呢。”
她手指的方向,大理寺官吏齐齐走来。
因为证据确凿,大理寺昨日就想抓走李北安,带回去审问。
是李侍郎不停求情,还说公主已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