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动情,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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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入梦的不只明知,还有蕴空。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场景,梦里,蕴空无需睁眼,已经明白会发生何事。他保持灵台明镜,低诵经文。
修行路上业障无数,永照公主不过其中之一,他只需平常对待。
梦中,蕴空垂眸诵经,等待往日的场景,可等了半天,没有任何事发生。
没有微张的红唇,纤细的玉颈,或挑拨的足尖。
他抬头,发现永照公主坐在他对面,安安静静规规整整,她穿着白日的粉色衣裙,脸上笑意盈盈,见他看过来,红唇微扬,含笑道,“公子,可否为本宫诵经?”
蕴空目光凌厉,似要看透她的把戏,可永照公主一直乖巧坐着,两手规矩地掩在袖中,艳色眼尾低垂,不似往日妖媚惑人,显出几分安静柔美。
片刻后,蕴空冷淡点头,“可。”
梦里,他与她促膝而坐,念了整夜的经。
第二天早上起来,蕴空缓缓睁眼。他最近半月都是起床诵经到天亮,还是第一次睡到正常时辰,出门时,看见了明悟。
明悟昨晚一夜没睡,总觉得哪里不对,师弟一直对周颜厌恶至极,甚至扩大到厌恶所有女子,昨日见到对方,肯定不会平静。
他刚要再次询问,看见蕴空的表情,一怔,“师弟,你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蕴空目光清冷,语气平和,“我已消除业障。”
恼人的梦境结束,欲已消,业障亦消。
这次劫,他终是渡过。
第18章
越浮玉的睡眠时间固定为九小时,睡得早,第二天起得也早。早上醒来时,还不到卯时。晨光熹微,太阳刚刚露出一角,红彤彤挂在天上,像吃了大半的月饼。
难得早起,越浮玉披上外衫,绕着公主府转一圈,呼吸新鲜空气。主要是转到厨房找口吃的,算起来,她都两顿没吃饭了。
晃悠到大门时,门口一片嘈杂,僧人们有的拿药,有的拿瓷罐,正排队出门。
越浮玉还没完全清醒,觉得这幅场景很像蚂蚁搬家,懒洋洋看了一会,散漫问道,“他们做什么?”
管家拿着账本,清点今日带走的财物,恭敬回答,“今天国子监放假,大师们早点出发,要去城东义诊。”
他注意到公主疑惑的目光,主动解释,“他们拿的东西都是用来看病的。”
越浮玉:“……”为什么要解释这个啊!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知道管家还把自己当小孩,她懒得吐槽,只是疑惑,“怎么不坐马车?”
恰好明悟走来,身后背着一包草药,步履从容,笑容温和,“万法皆是修行,走路亦是,贫僧不必坐车。”
越浮玉勾唇笑了,“如果万法皆是修行,那坐车也是。”
她漫不经心开口,语调慵懒,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强势,“你们稍等片刻,管家现在去备车。走路和坐车相差出来的时间,能多看好几个病人。”
越浮玉其实知道,僧人们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不坐车,只是不想麻烦她。
僧人不持金银宝物,想坐车也没钱,只能走着去。
迎着明悟感激的目光,她慢慢拢紧衣服,打着哈欠挥挥手,“本宫也和你们一起。”义诊都开始四天了,她还是第一次去,罪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