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说当然,她趁着没人,忽然一踮脚朝他脸上亲了一下,嗫喏道,“别再那样冒险了,好吗?”
蕴空自嘲一笑,负手仰望着长空,喃喃道,“若是不那样,恐怕就是天要灭臣!”
浮玉见他笑得惨淡,不由得心里阵痛,她问,“什么意思?”
蕴空视线落在她纯致的脸上,道,“陛下如若赐婚你和宋洵,臣该怎么办?看着别人尚公主,臣怕是会难过死。”
浮玉倒吸一口气,蹙眉问道,“谁说的!九兄?!他若是逼我,我死也不嫁!我要在宫里混吃终老,吃空他的国库!”
“我不会同意的。你放心。眼下正是九兄根基不稳的时候,你贸然尚公主,会引起猜忌。我不急,也不在意那些,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一个名分,无所谓的……”她怕蕴空不放心,又坚定地安慰了几句,低声道,“而且,我们还有南山,不是吗?”
她想过,如果嫁给蕴空会引得他后半生动荡,那不如不嫁,这般互相守着终老,也算一种幸福。
或许直到很久以后,她做了大长公主的时候,他已经丰功伟绩,封了国公。到时候,一起在清晨站在丹凤门之上,并肩看长安城的日出,不言不语,默默相伴,看尽王朝兴衰。
只不过,到时候,旁人真的要笑话这蕴空,打了一辈子的光棍了。
蕴空听了她孩子气的言语,苦涩扬唇一下,忽然百感交集,朗声笑了起来,长袖一拂,抬手一把揽过她的肩头,半按在怀里,垂眸畅快道,“去他的大师!臣不要了!谁愿意拿就拿去!臣只要你!”
突如其来的力道将浮玉揽了过去, 叫她措不及防, 脚下跟着向他怀里踉跄几步,他再次在她耳边确认道,“臣要你!”
浮玉抬起惊促的眼望过去,见他眸光沉定,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固执, 这话听着当然是顺心的,可如此唐突地从大师嘴里说出来, 多少有些孩子气。
“休要胡言乱语。” 公主伸出一根手指停顿在大师的唇边,噤声道, “再说了, 我本来也是你的。” 她抿唇浅笑, 走到现在这一步, 能让从前那个对谁都不怎么笑的大师说出如此动情的话, 其实对她来说也就足够了。
蕴空却轻轻别过头, 躲开她的指尖, 口气中带着几分认真, 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圣旨一下,你不嫁便是抗旨。那些御史台的人有十足十的理由弹劾你, 到时候, 你会进退两难。与其到那般田地,不如臣先走这一步。”
浮玉见他不是开玩笑,心中忐忑起来, “你要做什么?”
“臣以相权换一个你,陛下总不会吝啬……”
“你简直疯了!” 浮玉连声打断,挣扎开他的手臂,嗔怪道,“你是经过多少艰辛才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的?相权之大,说让就让,你舍得?”
蕴空淡淡一笑,拂袖道,“若是从前,说完全不舍得似乎有些伪君子,可到了今天才知道,臣放不下的是什么……倘若你嫁了旁人,这相权拿着也没意思……” 他说着,慢慢走近她,俯身一挑眉,低声调侃道,“……搞不好,臣还会升起些报复心,从此疯魔,做个奸相。非要祸乱朝纲不可……”
浮玉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躲开那道垂下来的视线想像了一下,曾经清风明月的大师从此性情大变,颠倒黑白,扰乱圣听,成了朝堂上谗佞专权的妖孽之臣,过去的能耐全都用来以权谋私了,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她也相信,蕴空这等能臣若是不想做好人了,做个坏人他也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要更为可怕。
不过,浮玉知道,他不到最后那一步,断然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大师志在必得,她不禁有些难为情,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执意至此,脸红着嗫嗫诺诺起来,“虽然这些话我听了很心悦,可还是不希望你冲动行事……能在一起固然好,可为了我委屈你的才能,我会问心有愧。你自请罢相之后只做我公主府上的人,恐怕,我要对不起父亲了……”
想想也是,父亲一手扶植上来的大华能臣,不仅被她抢走睡之,甚至到最后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