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有男同学没吃几口饭就喝多了,大着舌头道:“我,我也想看段逐弦,深情的样子,能不能,把他叫来,当场表演一个?”
“让段逐弦给你表演,多大脸?”他隔壁的女同学翻了个白眼,转而疑惑道,“对了,怎么没把段逐弦一块带来吃饭?”
江杳道:“他也有同学聚会要参加。”
副班长遗憾道:“还准备近距离观摩世纪大和解呢。”
有人附和:“是啊,刚听说你和段逐弦结婚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段子。”
江杳喝了口酒,唇边压着几分笑意:“有这么离谱?”
副班长点头:“别说离谱了,就算放在炸裂界,那也是相当炸裂的,毕竟在我们这些老同学的印象里,你们连朋友都不是,还做了三年的竞争对手,谁能想到你俩一眨眼的工夫就官宣结婚了。”
……
大家还在议论纷纷。
唯独身为话题中心的江杳,捏着酒杯坐在那,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连朋友都不是。
是啊,他和段逐弦明明连朋友都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胸口突然有点发闷,原本被众人的调侃捧到高处的心脏,忽然重重坠回原处,扬起半个饭局的嘴角也缓缓放平。
几杯酒下肚而已,他竟差点忘了他和段逐弦婚姻的本质。
他竟下意识当真了,包括段逐弦演出来的深情。
只是一瞬的异样,江杳重新勾唇,和伸过来的酒杯碰杯,但笑意再没流向眼底。
酒过三巡,有人盯着手机惊道:“我去,你们快看校友群,段逐弦可真会玩浪漫啊。”
班长立刻掏手机,看完咋舌道:“这下我信段逐弦也有深情的一面了。”
江杳也拿出手机看。
校友群里,有人匿名发了一张抓拍照。
画面中,段逐弦单膝跪地,而他低头错愕。
江杳把手机扔到一边,不以为意道:“系鞋带而已,你们想哪去了?”
对桌男人“嘿嘿”一笑:“我也想找个愿意跪下给我系鞋带的对象。”
隔壁兄弟擂了他一拳:“美得你,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江杳喝完杯中的酒,余光再度落向手机上的照片,毫无预兆地,被段逐弦模糊但认真的侧脸灼热了眼底。
他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想亲口质问段逐弦,为什么要对他做这种模棱两可的事,简直莫名其妙,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可他们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上过床、结了婚、见过对方不堪的两个人,如今还在正儿八经谈“边界感”,未免也太马后炮。
他突然搞不懂他和段逐弦现在究竟是哪种关系了。
好像什么关系都沾点,但又什么关系也不是。
可能被灌了太多酒,江杳头有点晕,想法也乱,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提前告辞。
入夜气温骤降,江杳站在楼梯间的风口,吹了会儿夹杂雪粒子的冷风,昏沉的思绪恢复清明。
走到二楼,他整理了下衣襟,敲开段逐弦所在的包间。
“江杳?”开门的人是段逐弦的同班同学,见到他一脸惊喜,“你怎么来了?”
江杳往包间里面扫了一眼,没在饭桌上看到段逐弦,便问:“段逐弦人呢?”
开门的人有点惊讶:“他只坐下来喝了杯茶,一个小时前就走了,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