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坏心眼地跟在江琛屁股后面追问,赶鸭子似的一路撵到餐桌上。
吃饭间,袁莉问起江杳近况,听江杳汇报完和段逐弦度蜜月的事,突然问:“你是不是和小段一起,跟人合开了一间建筑公司?”
江杳一怔,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被爸妈知道了,只得保证:“我不会耽误江利的工作。”
说罢,他下意识看了眼他爸,意外地,并未从他爸脸上看到他以为的反对神色。
小时候,他曾向父母表达过自己对建筑的兴趣,被他爸以“不务正业”挡了回去,从此便再没提过。
江擎天叹了口气:“要不是前几天听小段说起,我们还不知道你一直都没放下这方面的爱好。”
江杳低头,用筷尖戳了戳米饭。
他不说,是怕爸妈对他失望,当年被绑架之后,全家人都开始对他小心翼翼,不敢给他施加太多期望,就好像他是个瓷娃娃。
但正因如此,他总是很失落,总想做一个值得家人托付和信赖的好儿子,于是心甘情愿走了父母给他安排的道路。
袁莉望着江杳脸上稀松平常的笑容,忽然有些心疼和自责,作为母亲,她好像从来没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孩子想要什么,总认为江杳这么自信开朗,肯定没什么大的烦恼,到头来还要儿婿来提醒她。
沉默过后,江杳有些自暴自弃地笑了笑,决心向父母坦白自己潜藏的叛逆心理:“嗯,我的确一直没放弃学建筑的想法,大学那会儿瞒着你们修了双学位,几个月前还被朋友撺掇,脑子一热递交了留学申请,想过反正都结婚了,人生大事完成大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偷偷去A国留学……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不去?”
袁莉打断他。
“杳杳,我和你爸商量过了,以后不会再自作主张替你预设人生道路,你想做什么都行,至于你在江利的工作,找其他人接手就行了。”
江杳闻言一怔,心跳蓦地加速,眼中闪过欣喜,但这些都只是一瞬间的骚动,很快又平静了下去。
留学深造,在热爱的道路上高歌猛进,当然是他梦寐以求的未来,但现在,他有一个放不下的牵绊。
那个人等了他这么多年,他不忍心让他再等两年。
见江杳面露迟疑,老两口还以为江杳是怕他们不支持,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极力表态,让他放心大胆地规划自己的人生。
江琛也在一旁撺掇:“是啊杳杳,不如趁年轻,好好追求一次梦想。”
*
晚上,和段逐弦一起洗漱。
擦干脸,江杳望着镜子里的男人,有些艰难地开口:“段逐弦,我有件事想……”
“我支持你的想法。”
段逐弦说。
江杳猛地转头,视线从镜子扫向段逐弦本人,重重“啊”了一声。
段逐弦道:“你哥已经跟我说了。”
江琛嘴可真快!
江杳腹诽,却突然无法自控地红了眼圈。
段逐弦抬手揉了揉江杳的脑袋,温声轻笑:“现在就掉眼泪,真到去上学那天该怎么办?”
“谁掉眼泪了?”不想被某人看扁,江杳用力把眼里的水光憋了回去,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