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棠还醒着,静静看着她,心里意外地平静。
原来,吹了灯的黑夜,并没有多恐怖。
醒时,人已在梳妆台前拿着首饰臭美,他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一股幽香传来,他皱了皱眉:“什么气味?”
“栀子花?”
“哪儿来的?”
“素雨给的。”
他在脑子里搜寻一圈,没对上人:“素雨是谁?”
姜溶随口道:“你的侍妾呀。”
萧青棠忽然觉得,从她嘴里这样轻易说出这个词有些奇怪,但也就是一瞬,他又说服了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香不香?”姜溶将手放在他鼻子下。
“还行。”他牵着那只手,用唇碰了一下。
“那你要不要抹一点儿?”姜溶笑眯眯从瓷瓶挖出一坨,往他脖子上抹。
他没躲,双臂搂着人,轻轻在她的后背抚摸。
“爷,您醒了吗?”柴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叫人来伺候洗漱。”
侍女侍妾悄声进了门,柴胡也进门。
“爷,您常去的那家乐馆编排了新曲子,爷可要看看?”
每季乐馆都会编新曲,送乐妓来表演,这些乐妓中必定有两个被调教得极好的,这两个往往进了萧青棠的后院。
他大方,出手阔绰,只要乐意花多少银子赎身都成,现在后院中还有好几个是从乐馆中赎身的。
萧青棠眼眸微动,看向手中的黑发:“叫她们去西院那边。”
柴胡眼眸也微动,悄悄看他一眼,未能寻出什么,低声应是,退出去办。
西院那边是专门用来听曲儿会客的,那边有一戏台,专用来唱曲儿听戏。戏台下,侍女搬了榻来,萧青棠搂着姜溶,躺在榻上,睡着太阳。
榻边的地上铺了地毯,侍妾跪在地毯上,捶腿的捶腿,伺候饮食的伺候饮食,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台上曲儿开始了,姜溶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嘴还能接下食物。
“娘子,您慢些,当心积食。”
“唉?”姜溶垂眸,看向地上的女子,“素雨?”
“娘子好记性,妾身正是素雨。”
萧青棠听见说话声,扫了一眼,见两人没看过来,也就没有理会。
素雨却是已察觉到那束短暂的目光,手心里出了些汗,强装镇定:“娘子要不要喝些茶水?”
“好。”姜溶的目光被戏台吸引走了。
素雨眼神一直不敢乱动,给她斟了杯茶后,又给萧青棠斟了一杯:“二爷。”
“我不喝这个,弄些葡萄酒来。”
“是。”素雨松了口气,放下茶盏,从匣子里拿出一个五彩镶宝石的酒樽,倒了葡萄酒呈上去。
“这是什么,好闪好漂亮。”
萧青棠晃了晃酒樽,抿了一小口,眼眸含笑:“酒樽。”
姜溶凑过去,摸了摸樽上的宝石,又沿着酒樽边缘闻了闻:“这是什么,好香,我想尝一口。”
萧青棠举着酒樽避开她,一饮而尽:“没了,喝完了。”
“你故意的!”她嘴瘪下来,抱着他的手腕晃来晃去,“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喝。”
“我唇上还有些味儿,你来尝尝。”萧青棠勾唇。
姜溶气得不行,俯身过去,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叫你不给我喝!咬死你!”
他弯着的嘴角垂下一些,眼眸暗了暗,幽深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姜溶有点儿害怕,忍不住往后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