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一直逃窜的魔修忽然转身，竟直直以胸腔迎上了凌鸣玉的剑！

凌鸣玉双目圆瞪，甚至根本来不及思考，长剑“噗嗤”一声，直接贯穿了魔修的胸膛。

血液喷溅而出，凌鸣玉只觉得脖子上一热，鲜红的血珠溅了他半张脸。

凌鸣玉和魔修靠的太近，他是如此清楚的，见证了魔修的双眼中的生机，是如何一步步消退至灰暗。

犹如一朵迅速开败的花。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周围的哭喊、悲嚎，仿佛隔了层海水般，朦胧流转在凌鸣玉的身躯之外。

凌鸣玉什么都听不见，除了耳腔内，那道飞速跳动到仿佛要炸裂来自他左胸腔的心跳。

失去支撑，死去的魔修从凌鸣玉剑上滑落。

落地的瞬间，魔修幻化的伪装散去，露出他原本的黑色魔修衣装。

凌鸣玉这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

他反手提剑，缓缓转身，面对百姓，将染血的雪白长剑和颤抖的手同时藏在身后，站在魔修尸身前，仿若证明般道：“他是魔。”

回答他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凌鸣玉不解，他上前一步，面颊下半悬的血珠随之滴落：“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分明是魔。”

百姓们瑟缩着后退，望向凌鸣玉仇恨的目光中，更带上了一丝畏怕和恐惧。

所有人都在后退，其中却忽然反常的冲出来数道身影，高喊着“杀人偿命”“魔头去死”的口号，提着捡来的武器，直朝凌鸣玉刺来。

凌鸣玉一开始并未察觉出不对劲。

所以在这些人提剑冲上来时，他只躲避，不还手。

可一交手，凌鸣玉发现这些人招式狠辣有力，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百姓。

他这才抬起手腕，一看，方玉果然又重新闪烁光芒。

凌鸣玉顿时提剑反击，他伤势惨重，被围击下不求全胜，只求自保。

只要拖到除魔弟子回来，他便能扭转战局。

谁知令凌鸣玉措手不及的是，他分明不曾动杀心下死手。

可四五个魔修逐渐纷纷倒地。

凌鸣玉击飞最后一个魔修时，亲眼看这魔修暗中自绝气息。

等凌鸣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方才不管不顾冲上前，扬言要他杀人偿命的五个“百姓”，竟全部“死在”他剑下。

直到最后一个魔修死亡，失去灵气支撑，地上所有的尸体，统统露出魔修的装扮。

而凌鸣玉手腕上闪烁的方玉，终于也重归平静。

百姓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高呼着让凌鸣玉偿命的同僚。

不过片刻间通通死在林奚吟的手中。

并在众目睽睽下，尸身统统化作魔修的模样。

可早在一刻钟前，这些人分明还站在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反抗凌鸣玉。

与此同时，除魔分队的弟子，终于解救完最后一批百姓，带着最后一批幸存的百姓走出洞口。

便凌鸣玉半身溅满鲜血，站在满地尸骨未寒的魔修尸体中摇摇欲坠地转过身。

他目光涣散，满带脆弱和渴望被理解的希翼，同满眼惊恐的百姓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下一秒，在看到除魔弟子时，凌鸣玉心中一卸，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脱力昏了过去。

*

凌鸣玉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

清醒的瞬间，隔着床幔，他隐隐看到床前站着一道负手而立的高大上身影。

看到这道身影的瞬间，凌鸣玉眼中闪过欣喜，他不顾周身疼痛，迫不及待艰难伸手，掀开床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