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子,使不得,使不……”
身为少东家,阿笙哪里好意思让客人为他斟酒,他连连摆手,刚要站起身,接过姚公子手中的酒壶,但见二爷将他手挡在他酒杯上,淡声道:“阿笙年纪尚小,还是长高的时候。不宜饮酒。你们喝。”
姚关月:“???!!!”
自己不喝,也不让阿笙喝是
吧?!()
姚关月同谢放两人的眼神对上,后者是半点“难为情”或是“歉然”的意思都没有,只有理所当然地“袒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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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成这样,姚关月算是服气了。
…
阿笙转过头,瞧了瞧二爷的肩,又瞧了瞧他自己矮上不少的肩,眼眸睁大。
饮酒,饮酒会影响日后身高么?
阿笙想起自己逢年过节,会陪爹爹喝上个几杯。
好,好在每回都是喝得不多。
梁学义端起自己的酒杯,“南倾同阿笙不喝,归期,我同君涛,我陪你喝。”
李楠也道:“对,我们陪你喝。”
孙瀚宇此时心不在焉,一心想着那康家纺织厂究竟有没有卖出去,听见梁学义同孙瀚宇两人提到什么喝不喝的,以为是彼此间在相互劝酒,便端起酒,一口气闷了。
姚关月嚷嚷道:“云平,你怎的先喝了?”
梁学义起哄:“云平,你得罚酒啊!”
李楠亦是笑着附和:“对,对,得罚酒!”
才开始喝酒,孙瀚宇便被罚了三杯。
谢放给阿生夹菜,“他们喝酒,我们吃菜。”
明明是二爷同几位公子的饭局,可二爷似乎都在照顾他。
阿笙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比划着,“二爷您不用这般照顾我。”
这里是长庆楼呀,理应他来照顾二爷以及几位公子才对。
谢放将自己桌前的碗,递到阿笙的面前,“那还请少东家,照顾照顾南倾?”
阿笙脸颊红透。
阿笙拿起筷子,夹了块炸虾球放到二爷的碗里,将筷子重新放下,“这个炸虾球,二爷能吃么?”
阿笙注意到一桌子的菜,二爷方才只吃了豌豆炒菱角,清炒白菜,都是些素菜。
谢放夹起炸虾球,“少少吃一点无妨。”
见二爷将炸虾球放进嘴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情况,阿笙这才放了心。
看来经过这段时日的调理,二爷的肠胃确是好上一些了。
…
姚关月、梁学义、李楠、孙瀚宇四人喝光了一壶的“太白醉”。
出包间,四人的脚步都是打飘的。
阿笙忙提前下了楼,“叫来”店里伙计,帮着扶这四个人下楼。
阿笙去街上叫了车。
几个伙计便帮忙,将人给扶上车。
“南倾,你不走么?”
姚关月被堂倌给扶上车,脑袋从人力车探出,见谢放还在长庆楼门口站着,没有要上人力车的意思,带着醉意,纳闷地问道。
梁学义喝得比姚关月还多,被人扶上车后,便歪倒在车上。
李楠同孙瀚宇两人的情况也差不多。
谢放:“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
提前付过车资,同几个车夫说了一声。
四位车夫便齐齐地拉起车子,载着四人离去。
() …()
谢放在阿笙的陪同下,一同折回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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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柜台后头的方庆遥,虽说手里头在翻着账本,可眼睛一直留意着门口的情形。
见二爷此时总算能抽出身,绕过了柜台,走上前:“二爷……”
未等方庆遥说完,谢放出声问道:“可是魏先生已经到了?”
方庆遥点头,“回二爷的话,那位魏先生确是已经到了。我遵照您的吩咐,请人到二楼的包间,给上了酒菜。您看……您是现在上去,还是迟一些?”
阿笙心里头纳闷,魏先生是谁?
他同二爷认识以来,从未见二爷身边有姓“魏”的朋友。
谢放并未直接回答方庆遥的问题,而是温和有礼地问道:“方叔叔现在可有空?”
自二爷同他的几个朋友来了店里之后,后头意外地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
不过二爷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店里最忙碌的时间已经能够过去,方庆遥忙点头,“自是有空。不知二爷有何事,需要方某帮忙?”
阿笙亦是转过头,看向二爷。
是了,二爷先前便提过,有事要找爹爹帮忙。
究竟何事?
“方叔若是有空,可否随南倾一起去楼上包间一趟?”
来者是客,客人要求掌柜的随他一起同趟楼上包间,方庆遥哪里会拒绝,“自是可以,二爷请——”
方庆遥走在前头带路。
谢放对一旁的阿笙笑着道:“阿笙也一起吧。多看看,日后遇上了,多少知晓该如何谈。”
阿笙一脸茫然。
二爷的话,他没听明白。
方庆遥转过身:“阿笙,既是二爷让你一起来,你便一起来吧。”
既是二爷吩咐,不必爹爹开口,阿笙自是也会一同上去的。
方庆遥走在前头,阿笙同二爷一起跟在后头。
…
“二爷,魏先生就在里头。包间也是依着魏先生的意思,找了个有花厅的包间。”
方庆遥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包间停下。
谢放听得仔细,点了头,“有劳方叔。”
“二爷客气,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
方庆遥帮着抬手轻敲房门。
“吱呀”,房门打开,一位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对方的目光在门外站着的三个人脸上迅速地扫了一眼,拱手朝谢放作揖,“魏某见过谢二爷。”
“魏先生客气,我们进去说?”
谢放虚扶了下魏贤作揖的手。
“自然,自然。三位请——”
魏贤放下作揖的手,将谢放、方庆遥以及阿笙三人迎进门。
走在最后的阿笙关上房门。
魏贤知晓谢放是从其他包间过来,知晓这位谢二公子已经用过餐,也便将人引到包间的花厅,“按照您的吩咐,合同都已经带来了。一式两份。
() 这是合同,您请过目。”
魏贤拿起放在花厅桌上的一个黑色公文包,从中拿出两份合同。
这时节,在符城若是涉及买卖交易,人们大都还是按照祖祖辈辈留下的习惯,拟一份契约。
无论是阿笙,亦或是爹爹方庆遥,都是头一回听见“合同”这个词,纳闷合同和契约是不是一回事。
可这到底是人家二爷的公事,他们不好太过好奇,在二爷查阅所谓“合同”时,将目光移开了去。
谢放将合同项仔细看过。
“没有问题。魏先生可备了笔?”
魏贤恭敬地将笔递过去。
谢放在凳子上坐下,在两份合同上分别签下自己的名字。
起身,将合同递给方庆遥,“方叔,有劳做个见证。请放心,这合同上,您只是一个见证人,不是担保人。日后无论这厂子是盈是亏,您不必付任何债务责任。”
方庆遥这回多少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这位二爷似乎买下什么厂子,找他做见证人么?
见证人可不同于担保人,确实不必付任何债务责任,不仅如此,见证人还能从这一笔买卖当中抽得一笔佣金!
这,这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不同?
方庆遥仔细瞧过合同,他确实只是个见证人,除了会获得一笔不菲的佣金外,并无任何损失。
只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东西,方庆遥是个生意人,始终有些警惕,便有些犹豫着,没敢盲目地在上头签自己的名字。二爷有权有势的,应是不差钱,可,谁知道内里呢。这些个公子哥一旦沾染上什么不良嗜好,这钱败起来,哪里有数……
谢放自是猜到方庆遥的顾虑,他笑着道:“阿笙帮过我很大一个忙。这笔佣金,权当我对他的答谢。”
若不是阿笙,他未必能顺利找到抱石老人。
当然,他之所以找方叔当这个见证人,自是还有旁的原因。
阿笙一脸茫然,他,他帮过二爷什么重要的忙么?
方庆遥去看阿笙,阿笙自是相信二爷的,可这到底是买卖交易的事,便比划着,问二爷他可否先行看过。
谢放倒是未有任何不悦。
涉及买卖往来,利益相关,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谢放:“当然。”
阿笙看得细致。
待瞧见“志杰纺纱厂”几个字,阿笙眼露错愕。
阿笙错愕地看向二爷。
原来,李公子说纺纱厂恐怕已易了主,竟,竟是真的?
二爷便是那个买下志杰纺纱厂的人?
喔,不对,应该说,是这位魏先生从康志杰手中买下那厂子,不知二爷如何找到的魏先生,以及如何说服的这位魏先生,竟又从魏先生手里,买了这个纺纱厂。
阿笙看到这里,便已明白,这确实是正经的买卖合同没错。
即便如此,仍是仔仔细细地看过。
最后确认,的确是让爹爹当一个见证人,且……说实在话,就二爷书房挂着的那些名家字画,都价值连城。
确是用不着,兜这么一大个局,诓骗他同爹爹什么。
阿笙于是朝爹爹点了点头。
方庆遥见阿笙朝他点头,总算是放了心,便在合同上,签下自己名字。
魏贤的名字,已事先在合同上签过。
魏贤拿过合同,看了一眼,笑着朝站起身的谢放道:“恭喜二爷,志杰纺纱厂,从今往后,便是您的了。”
“多谢魏先生。”
原来,谢放一早便让陶管事去调查了康志杰的财务状况,清楚他在外头欠的赌债之后,便猜到总有一天,走投无路的他卖掉家里唯一还算是值钱的纺纱厂。
于是,买通了康志杰的账房先生,又找了这位同康志杰账房先生相识的魏先生,做局以低价买下“志杰纺纱厂”。
到现在,康志杰都不知晓,志杰纺纱厂的东家是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