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归楚啊夏归楚,你干什么要招惹本就不属于人世的宝物?
“你还记得神主发的宏愿吗?”曹南宗问。
夏归楚闭了闭眼,他怎么会不记得?好歹也在持明待过那么久,那些记忆早就成为他的一部分,他也和其他信众一样,尊称蓝萨尔女神为神主。
“神主说,以世欲度众生,得正果,”夏归楚唇边扬起苦笑,“你以前天天念叨,烦都烦死了。”
曹南宗嘴唇微张,一个眼神飘过来,夏归楚就猜到他是想说对不起,当即把手里取的新毛巾往人头上一盖,像从前一样命令他背过身去,自然而然地给他擦起湿发。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令曹南宗愣住,也吓到了夏归楚自己。他尴尬得赶紧另起话头,仿佛愣住的曹南宗才是奇怪的那个,理直气壮地开口:“所以你是想学神主?”
曹南宗缓了缓,才说:“也许吧,神主的境界我是远远不及的,但我的确心向往之。”
他身后的摄影师有一双比常人更修长、骨节更突出的手,不比Omega的手柔软,但这双手托起他的湿发时,像是托起了一把易碎的明珠,生怕任何一根头发丝逃走似的,那般被人珍重的感觉,不会是虚假的。
凡是和美有关的活,夏归楚都做得特别好,摄影、化妆、发型,甚至是擦头发。发热的掌心隔着一层毛巾握住头发有节奏地揉搓,像握住了别的,揉搓了别的。
曹南宗指尖微颤,喉结不恰当地滚动了一下,眉心的朱砂痣因用力微微变形。
心中默念了段经文,曹南宗接着说:“阿楚,你以前不是说,我一直都活在云端,没有真正踩上脏脏却肥沃的土地,没有亲手触摸这个吵闹又精彩的世界?所以我想试着改变自己,成为这世间的一员。”
他转过头想要看着夏归楚,却见夏归楚微垂着头,也不擦头发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南宗也跟着低头,凑过去叫了声“阿楚”,冷不防却被夏归楚一巴掌猛地推了回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就听夏归楚气道:“你是笨蛋吗曹南宗!”
“我说你不接地气,你就扑进污泥里打滚啊?人人都想往上爬,你倒好,还嫌这世道不够烂泥,平白惹一身骚,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跟你待一个房间,我都怕被传染了白痴病毒!”夏归楚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抓起毛巾当鞭子,往曹南宗身上抽。
曹南宗生来就该被人供奉,那些网民凭什么拿他取乐亵玩?凭什么作践他曾经捧在手心的人?
“阿楚,”曹南宗抓住挥动的毛巾,倒不是怕疼,夏归楚压根也没用多大力,“你别生气。”
“笨蛋才生气!”
毛巾成了替罪羊,在二人之间绷成铁板,拔河似的暗暗较劲,夏归楚一边觉得这真他妈幼稚,却怎么也不肯做第一个放手的人。
曹南宗陪他玩这个幼稚的游戏,表情十分温和:“这么生气,是不是说明阿楚很挂念我啊?”
“那当然,谁叫我们是朋、友呢,”夏归楚刻意把重音落在朋友二字上,挑衅道,“想骗我松手,没那么容易。”
曹南宗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承认自己力气的确不如他。
夏归楚正有些沾沾自喜,毛巾那头的力道突然卸了,他一个不防,被惯性拖着往后栽,腰间却伸来一只不算干燥的手,眼前光线一晃,曹南宗托住他的腰,趁机欺压上来。
美人Alpha在上压制夏归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