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看向江凌。
江凌倒是宁静安稳得如一潭深水,只深深看她一眼,就叫她心中也跟着安静下来。
老太太与景阳侯对视半天,景阳侯才开口问江凌有何主意。
江凌这才回道:“依我看,这封信实是个大祸根,得赶紧烧了。侯爷明日上折子,就说罪妇许氏自知罪孽深重,粗衣布服,企图自戕。如今已经被您羁押在家,只等发落。您一直以来,只知专心公务,疏于治家,实在是罪不可恕,愧对圣恩,即日辞去兵部尚书一职,归家自省。”
他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已经“啊”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锦鱼其实也是心有戚戚。若是她,虽是恨许夫人,还真想不出这种断臂求生的狠招来。
不过想想,这事既然糊弄不过去,摆在卫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就是许夫人与老太太的侥幸想法:抵死不认。
一条便是江凌这一招断臂求生,既能还死者一个公道,也能减少卫家的罪孽。
前一条路的结果也无外乎两种。
一种这事不了了之。
一种便是皇上认为景阳侯府欺君罔上,少不得抄家流放。
有诚亲王与顾家盯着,不了了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人家手里说不定还有别的证据。
若是当初那个来向老太太举报的老尼姑还活着,怕是连老太太也逃不了一个包庇纵容的罪名。
那么十之八、九便是第二种结果,欺君罔上,被皇上厌弃,阖府抄家流放。
虽然她是出嫁女,牵连不到,可她娘还有刚出生的弟弟就要遭殃。
老太太与她爹也逃不掉。
为了许夫人一人之罪,怎么能够拖所有人下水?
可是按江凌的说法,却还是有一个极大的问题。
若是她爹上殿替许夫人认了罪。许夫人被大理寺抓去,自己却抵死不认,又该怎么办?
他们也不能跟许夫人一样,索性也灌许夫人一碗药,杀了她,再替她认罪。
“可以许氏的性子,她是不会认罪的。便是王妈妈指认了,怕她也会说是王妈妈携怨报复。”她没说出的话,老太太倒替她说了。
景阳侯虽满脸懊恼,却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却听江凌道:“这就要看等夫人醒后,侯爷怎么劝她了?依我看,许夫人虽是心思不善,执拗颟顸,可对子女,尤其是锦心,那是连命都可以不顾的。让她重新写一封认罪求情的书信,说不定,她肯。”
老太太的哭声又大了些。
景阳侯大约也是心力交瘁,脑子混乱,半天长叹一口气,道:“就依你所言。你与我先到望燕楼去写折子吧。”又对锦鱼道:“你找个人去通知晴雾,许氏醒了,就派人来通知我。”
江凌与景阳侯便告辞而去,锦鱼安慰了一阵老太太。
花妈妈便道:“你去忙你的事吧。这里有我呢。”
锦鱼却笑笑,不肯走。
直到听外头说马太医来了。
她才对老太太道:“我叫人请了马太医过来,让他给您按按脉,若是今晚睡不着,便开一副安神的药。这件事,已经如此,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