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黑子多白子少。
白者为阳,黑者为阴。
阳为尊,阴为卑。
想来江凌执黑。她爹执白。
她对围棋最不精,却也看得明白输赢。这是江凌赢了三子。
她平素也没见江凌下过棋,不由讶异。
更讶异的是,自打出了许氏的事,她爹的脸就没有开朗过。
也不知道江凌跟她爹说什么了。
明明她爹都输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便上前见了礼,江凌起身,指了指椅子。
小童忙上前挪椅子。
景阳侯笑对锦鱼道:“你来了。你可真是嫁了个好夫婿。”
锦鱼脸上一红,跟江凌坐下,问是怎么回事。
江凌笑而不语。
景阳侯道:“江凌说要外放,还要带着宁哥儿跟你娘一起去。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便赌了一局。”
锦鱼转头问江凌:“夫君会下棋么?我以前没见你下过?”
江凌摇头。
锦鱼骇然。
不会下,怎么赢了她爹的?
景阳侯捻着胡须,道:“我现教了他规则。又让了他三子。”
锦鱼:……
江凌现学现卖,就能跟她爹打成个平手?未免也太过厉害了。
不由两眼冒着星星看江凌。
江凌被她看得玉白的脸上微微一红,清清嗓子,道:“其实凡事不过政争二字。”
锦鱼更觉不解。
把下棋比作两军交战,倒是常听人说。
比作政争,还是头一回听人这样说。
江凌便解释道:“你看这棋盘纵横交错,如一张网。所求者不过是多占一些关系,多占一点地盘。与政争何异?”
景阳侯大笑,道:“真是一理通,百理通。你既觉得外放更好,便去吧。”
锦鱼实在没想到会这样容易。
可是也不容易。
谁能想到江凌居然能够用政争之理来下棋,还赢了她爹呢?
难道她爹是有名的臭棋篓子?!
也好奇,江凌用的是什么理由,要带宁哥儿跟她娘走。
当着她爹的面,自然不好问。
她忙道:“爹若是同意了,是再好不过。您可得帮着劝劝老太太。她老人家正不自在呢。”
景阳侯点了点头。
又闲话了几句,打发人去问,老太太歇午觉没有。
说是老太太歇下了。
景阳侯便与他们细细说起北边的战事来。
好在今年秋天大熟,各地粮仓都是满的,大军粮晌充足,只是狄军是往年的数倍,守军兵力严重不足。
就算现征新兵,上了战场,也不顶事。
景阳侯便问江凌如何补充兵源。
江凌便道:“小公爷想上边关,不如由他单建一军,有敬国公相助,可从后方各营卫抽调精兵一万……”
江凌话语未毕,锦鱼便拉了他一把,还瞪了他一眼。江凌忙紧紧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