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之中。如一块被火焰反复灼烧过的烙铁,它会在人灵魂的深处留下一道永远都无法抚平的伤痕。
她深知自己该对梅根说些什么,但是……该说什么?安抚是慢性毒药,名叫藤丸立香的侦探在这个世界中没有未来,好像梅根也是这样。
梅根家是一栋并不算大的双层平房,打扫得很整洁——完全没有男主人生活过的痕迹,可能是蒂莉娅已经把它们清理干净了。
蒂莉娅的卧室在二楼,藤丸立香他们在对面观察蒂莉娅情况的时候注意过,但由于角度的原因,还是第一次看清楚室内的装潢。
“这是……”
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刻,视线的正前方就是墙壁,边上的窗户拉上了薄薄的纱窗帘,对着他们的那面墙壁上挂着一副笔触凌乱的油画。
因为这种难以用言语描述出来的扭曲与反胃感过于熟悉,藤丸立香的视线只是匆匆地在上面掠过,便清楚这和菲尼克斯的那堆藏品画是相同的。
菲尼克斯很有可能就藏在哥谭的某个地方。他们俩在来的路上还讨论了这些事,毕竟那俩个修女和修士抱怨的话里透露出不少信息。
菲尼克斯在弗彻镇披着那件主教红衣招摇撞骗时,借由环境地理和深潜者的独特性,吸引来了大批拥有艺术天赋的人为他创作作品。到这一步为止还只是筛选,确认创作者是否能够感知到那样诡异神秘的灵感。
一旦有这样的苗头出现,菲尼克斯便会去联系对方,希望对方能为自己的教堂作画。而这些因为其影响而制作出来的画作最终都成为了扩张‘繁星之慧教团’的工具。
就像藤丸立香曾在网络上看到的那则帖子,只是买了一副画,就差点让贴主丧命。桑德只是去了一趟弗彻镇,便受到其中的影响,最终将自己变成了作品的一部分——那尊邪诡的圣母像还在警局的证物室里不见天日。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与菲尼克斯脱不开关系。
哥谭的大量失踪案、地下溶洞中的夏特克鸟、半成品圣杯和不规则晶体、挂羊头卖狗肉的教堂、诡异的深夜读书会、一群打扮成修女修道士模样的清道夫……他们怀着相同‘崇高’的理想聚集在一起,以鲜血淋漓的残酷来强硬地使目的达成。在这过程中,人性早已泯灭,理智烟消云散。
仅仅是为了填充满圣杯的魔力,便已经骸骨遍地,藤丸立香无法想象当他们的目的真正达成的那一天会发生什么。
邪恶的光辉已经笼罩在哥谭的上空,悄无声息地张开血盆大口,而底下似乎俱是待宰的羔羊。
“这是父亲带回来的。”
梅根说道。孩童尚未有形成一套完整的审美体系,敏锐的小动物通常都是运用直觉来判断绝大多数的事情。她感知到了危险,她会逃跑、躲避,所以梅根已经习惯回避这幅画了。
“你的父亲?”藤丸立香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这是蒂莉娅去教堂时收到的,没想到居然是阿伦带回来的。
“之前他在外面和人打赌,赌赢了,就带回了这幅画,然后就挂在房间里。”梅根说道,“一开始妈妈还说要把它卖掉换钱,父亲说这个画师的画以后肯定能升值……他们俩人就吵了起来。妈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半天,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提起过画的事而且她就是从这个时候变得早出晚归了。”
“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将这幅画拿回来的吗?”藤丸立香问。
梅根歪着脑袋回忆了片刻:“在两个多月之前,就是那场暴雪来的前一晚上,他说他打算去一个俱乐部玩牌。”
藤丸立香迟疑道:“……冰山俱乐部?”
梅根顿了顿,小幅度地点头。
藤丸立香的心脏噗通撞了一下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