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我看姑娘的打扮,倒像太太屋里大花瓶上,那观音身边的龙女呢!”
秦芬笑着扮个鬼脸,带着蒲草往主屋去了。自从跟着秦贞娘学字,秦芬便玩笑似的拜了她做老师,日日到她门前来候着她一起去请安,东厢那里,秦淑尚未回来住,秦珮是个受不得激的孩子性子,见秦芬如此行事,便也和她赛着起早,姐妹几个,倒比往常去上房更齐整些了。
这日到上房,姐妹三个拢着手,齐齐问了“太太大安”,杨氏对着打扮齐整的女儿们,却没像往常一样关怀几句,只挥挥手:“你们用饭去吧。”
秦芬看了看杨氏的脸色,不像是疲惫不堪,倒像是心事重重,把家中的事情想了一回,想到那个青萍,不由得揣测,难道嫡母不高兴,是因为新纳的那个通房丫鬟?
姐妹三人围坐在桌边,各自用起了早饭,尚未吃得几口,杨氏便吩咐:“姑娘们今儿中午便在绛草轩用饭,再有,去问问三姑娘好了没,若好了,便该回绛草轩了。”
秦芬不由得抬起头来,却见秦贞娘也抬起头,恰与自己对视一眼,秦芬赶紧低下头去,心下却不住思量,秦贞娘的表情,仿佛是知道什么。
下午念书时,未等得秦芬发问,秦贞娘便按捺不住了,才念得几句“三皇为皇,五帝为帝”,秦贞娘便把书往边上一放:“五妹,晋州老家来信了。”
秦芬不知道该不该问,便含糊应了个“是吗”,秦贞娘凑近了一些,满脸的神神秘秘:“听说,祖母的身子不大好。”
秦老太太身子不好,秦贞娘怎么好似一点也不担心?秦芬先是觉得奇怪,忽地想起桃香从前与自己说的闲话来,如今秦府的这位老太太,不是元配,乃是续弦,也就是说,她不是秦览的亲娘。
“那,祖母身子不好,咱们是不是就得,得回晋州去探望了?”
秦芬似模似样地叹得口气,把书放在一边,用手托着下巴:“娘如今身子不稳当,柯家的事还需得操办,哪走得了呢,可是不回去呢,又实在说不过去。”她这么一感慨,又说两句大人话,倒真有些杨氏的样子了。
秦芬见她自家提起了柯秀才的事,知道这位四姐大约是放下了,便开起玩笑逗弄起她来:“四姐莫说旁人,只怕太太最忧心的不是旁人,而是四姐,我可是听说,近来太太与那位姜同知的夫人,走得很近呢!”
“呀,你这臭丫头,找打!”
杨氏的确是收到了晋州的来信,然而丈夫与那位后母情分绝浅,此时愁的不是老太太身子如何,倒是愁,该怎么推脱了不回去。
照着常理,便该是自己这二房主母回去尽孝,可是此时胎未坐稳,如何敢奔波劳累?若说是派个旁人回,却又说不过去,更何况,若是那位婆母真有个不好,家里打起官司,还不知结果如何呢。
杨氏捂着额头,只觉得额角那根大筋一抽一抽跳得生疼,便命杜鹃:“拿那头疼的药膏来,剪两块熏热了给我贴上,头疼得紧。”
杜鹃依言取了两块药膏,却没点蜡烛,只轻声问:“太太,这药膏是寻常时候用的,不知里头有些什么,合不合您如今的体质,不若问了张妈妈再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