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神?动荡消耗精气,她这几日总是嗜睡,回府路上?睡,回到住处还是睡,活似困神?附体,连自己怎么下的马车都要不?记得了。
一觉醒来?,窗外漆黑,隐有人声嘈杂入耳。
贺兰香还没睡够,往里翻了个身?阖上?眼睛,不?耐道:“外面是什么动静。”
细辛怕她睡太?久肩颈僵硬,趁她翻身?给她按摩肩膀,道:“是将军回来?了,里外有亲兵走动,吵了些。”
贺兰香睁开了眼。
若她没记错,邻橦总兵是被谢折的手下人压京处置的,谢折还要留在邻橦清剿同党。她本以为他没个三五日回不?来?,今日去行刑场,也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如此绊他的脚。
没想到这就回来?了。
短暂思忖过后,贺兰香支起身?体,坐起来?,朝房门看了过去。
*
后罩房。
残雨滴答,苔藓沿墙野蛮生长?,年久失修的墙壁裂开无数缝隙,雨水沿缝隙汇聚蜿蜒,像一条条小蛇游走,到处潮湿,霉味扑鼻。
这还是贺兰香到京城以来?,头一回到谢折睡觉的地方走动,这男人不?知道是什么古怪性子,明明位极人臣,偏衣服不?穿好的,住处也是下人才住的破地方,无论在临安还是京城,他似乎都跟整个府邸最破的住处杠上?了。
贺兰香一身?软罗生香,走入其中,便如阴沟里开出了朵白牡丹,整个人身?上?都萦绕了层格格不?入的皎洁清辉,与周围充满违和。
她瞧着粗木椅上?那道背对于她,正在包扎臂上?伤口?的男子,一步步走了过去。
“谁!”
刷一声响,一柄长?刀抵在她胸前,刀尖正中心?口?。
谢折上?身?臂膀光着,浑身?肌肉轮廓分明,鼓起的青筋埋在皮肉之下,隐隐起伏跳跃,右手手臂缠有绷带,血迹从中渗透,浑身?是水,连带发丝亦湿透贴在下颏,也不?知是淋的雨还是出的汗,一双黑瞳阴森冰冷,看不?见尽头的肃杀凶残之气。
贺兰香略垂眼眸,看着刀,刀上?沾着血污,是上?一个死在刀下的人留下的。
她抬起手,柔软干净的指尖沿着冷硬粗长?的刀身?轻轻擦过,力度之温柔,像抚摸情郎的脸颊。
沾了满指猩红。
多?熟悉的颜色,她总是见到这个颜色。
她抬脸,看着谢折的眼睛。
一个听不?见,一个懒得说?,安静便是他俩最好的交流。
又是刷一声,谢折收了刀。
他起身?,走到贺兰香面前,身?躯伟岸如山,黑瞳中残暴未消,不?通人性的野狼一样,看人也不?像看人,像看猎物。
他抬起她的下巴,杀人如麻的手细抚她脸颊,指腹硬茧蹭过饱满红唇,毫不?犹豫地将人往跟前一扯,低头吻了下去。
第66章 迷茫
残雨滴檐, 雨腥蔓延,清油小灯受潮湿水汽作怪,豆大的火苗没精打?采, 投下绰约光影,更添氛围旖旎。
贺兰香被谢折身上的杀气侵袭到, 汗毛不自觉地便已竖起,但伴随吻意深入, 她放软了身?子,抬手攀附住谢折的臂膀, 回应了过去。
天雷勾动地火。
随着怀抱收紧, 她的整个身?子皆被谢折揉于怀中, 娇躯紧贴在谢折胸膛, 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疤痕的形状软硬,二人唇含着唇,肉贴着肉, 软肌对硬骨,难分彼此,愈陷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