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和尚难道就不?会坑蒙拐骗了?吗?”
贺兰香听着二人的争辩声,只觉得叨耳,别开脸,专注看向卧榻发呆的李噙露。
李噙露头发散乱,双目怔直,不?吵不?闹,一反昨日在金光寺与?贺兰香相遇时的端庄样子?,变得三岁孩童一般,耷拉着头脑,眼观鼻鼻观心,喃喃念叨着:“姐姐,姐姐,姐姐你在哪,我好害怕……”
贺兰香将?这念叨声听入耳中,忽然心生一计,吩咐道:“别吵了?,去备纸笔,我要写信。”
细辛应声去做,顺口问:“主子?要写给谁,奴婢这去安排。”
贺兰香未语,唇上浮现了?丝神秘莫测的笑?。
*
天黑入夜,寒意侵袭,星子?灿若明灯,降下?冷冽清辉,笼罩整个京城,白霜遍地,寒露送凉。
马车自后门入谢府,经侍女搀扶,下?来一个身着黑披的身影,经引领前往后宅。
贺兰香喝了?半宿热茶提神,总算将?人等?来,来不?及客套,先?把人带往偏房,道:“就在里面,你进去一看便知?了?。”
李噙露走向房门,临进门,转脸对贺兰香投以一记感激的眼神。
贺兰香笑?道:“若觉得我大发慈悲那可真是?免了?,既有今日在先?,太妃娘娘你记住,以后我若遇到难处,你纵使豁出性命也是?要帮我的。”
李萼点头,万千尽在不?言中。
待人入内,贺兰香站在门外,先?是?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姐姐?”,旋即便是?放声大哭的动静。
她的心就此落下?,轻舒口气,转身正要回房歇息,春燕便红着脸颊上前,对她附耳道:“将?军说,要您忙完便去后罩房,他在等?您。”
。
更深露重?, 晚间气息湿润而清冷,冷冽寒气绕上院中花草枝梢,薄霜凝结, 氤氲窗上的昏黄烛点便显得格外温暖。
“姐姐,你?今晚还走吗?”李噙露窝在李萼怀中?, 眼中?愁云密布,欲睡又醒, 惴惴不安地问。
李萼拍在妹妹肩上的手再度柔了三分,温声道:“放心睡你?的, 天亮我再走。”
李噙露终于安下心, 在李萼的怀中?放松了身子?, 安然闭眼的同时软声道:“姐姐, 之前我对你?说了许多伤人的话,那都是我不懂事?,我以后再不会那样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
李萼笑了声,眼中?酸涩,忍住哽咽道:“是姐姐让家族蒙羞在先?, 露儿对我说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又没错, 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
“不,不应该。”李噙露睁开眼, 看着李萼斩钉截铁地说,“我还没记事?娘就走了,是你?把我拉扯大的, 无论你?做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能指责你?, 唯有我不能,我应该永远站在你?那边的,可?我却……”
却骂她的姐姐寡廉鲜耻,说她让她觉得恶心。
李噙露羞愧欲死,眼中?滚下愧疚的泪来。
李萼给她拭泪,温柔道:“瞧瞧哭的,你?我姐妹好?不容易团聚一次,高?兴还来不及,何苦难过呢,过去的那些?便让它过去,以后?不准提了。”
李噙露泣不成声道:“可?我觉得我实在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