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读大学的城市,原本是一座产盐的古城。出于兴趣,他参观过那里的海盐博物馆, 也去过古法制盐的现场观摩学习, 所以知道应该怎么样制出雪白的食盐。
沧州盐场守备甚严,绕着盐田的, 是高筑的土墙和层层的守卫。这里的守卫,前两日就被楚霁换成了自己手底下的人。至于原本的官兵, 都被楚霁重新扔进了东郊大营, 接受“回炉重造”。
盐场里现在的工头也是楚霁重新任命的,此人名叫柳大壮, 在一众盐工中颇有威望。
柳大壮带着盐场的盐工,正伸长了脖子等待着楚大人的到来。若不是楚大人将原本一直压迫他们的盐官和工头撤了职,今天他们所有人都应该还守着锅灶,为了交不上的盐而担忧呢。
因此,虽然前几日楚大人下达过来的命令有些奇怪,但是一番挣扎之后他们还是照做了。
柳大壮远远看见一个身穿劲装的俊美青年,带着一队人马到了盐场的门口,驻守盐场的官兵纷纷行礼,就知道这是他们沧州的州牧楚大人。
“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拆除了一部分的锅灶。”柳大壮一边行礼,一边向楚霁汇报任务的进度。
楚霁点点头,说道:“这是蒯大人,以后就是盐场的盐官了。”
柳大壮这才看见楚大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容貌俊秀的青年。气质温和,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见他的目光,还朝着他淡淡地点头。
随后,楚霁便让其他所有盐工都先回去工作。柳大壮带路,他
与蒯息要巡视一番盐场。众人自无不从。
走到盐湖边时,还能看见以前盐工们刮取咸土的痕迹。楚霁边走边问柳大壮:“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本官让你们拆除锅灶?”
要是稍微通些人情世故的都要回楚霁一句“一切听从大人的吩咐”,但柳大壮倒是个实诚的,他伸手挠了挠脑袋,黢黑的脸上露出朴素的笑容:“咱们确实觉得有些奇怪。”
楚霁就欣赏他的这份实诚,所以并不恼,只是向他解释道:“本官决定要建盐池,直接晒制海水成盐?”
“什么?”楚霁的话无疑给柳大壮扔下了一个惊雷,他们沧州的盐工是世代相传的,从他们的祖辈开始就都用的是淋煮煎盐的方式。晒制海水成盐,无异于天方夜谭。
“你瞧,今日这太阳如何?”楚霁循循善诱。
“太阳很大!特别晒人!”柳大壮不会那种四个字四个字的说法,所以直接就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那用以晒盐如何?”楚霁追问。
柳大壮憨厚地一笑:“大人,肯定不行啊!要是太阳能晒出盐来,这海水不早就变成盐了吗?”
楚霁站在盐湖边,引着身后的二人看向一望无际的广袤海岸:“你们平日煮盐,煮的应当是卤水吧?若是把这个岸边,像是种庄稼的土地一样,划分出数个盐池,远处再建更低一层的盐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