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王宠爱侧妃,冷落正妻,整个郡王府都知晓。如今她有了身孕,在这府中更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裴云暎虽厉害,却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只能隔段日子上门,若有若无的警告一番。
虽狂妄,但效果倒是挺好。这胎安安稳稳怀到七月,再过两个多月,就能顺利生产了。
裴云姝垂目,手贴上自己隆起的小腹,目光温柔。
但愿不要起什么波澜。
裴云暎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只道:“芳姿和琼影都在身边,有任何事尽管吩咐她们去做,不必担心。”
芳姿和琼影是裴云暎送进来的人,要往郡王府送人可不容易,倒不是怕文郡王,而是怕惹了当今圣上猜疑。
然而如今这两个婢女,已是裴云姝在郡王府中最信任的人了。
裴云姝笑笑:“我知道,我院子里清净,有她们陪我也好,倒是你自己……”她看向裴云暎,语气有些担忧,“听说前些日子枢密院的严大人在朝堂上为难你了,没出什么事吧?”
今上深谙制衡之道,枢密院和殿前司向来不对付,枢密院的指挥使严叙心胸狭隘,为人刻薄,屡次三番在朝堂上给裴云暎下绊子耍阴招。
裴云暎把玩着手中茶盏,闻言轻笑一声:“你这是打哪听来的谣言,他一个半老头子,哪里为难得了我?”
裴云姝叹气:“就怕他背后动手脚,毕竟他怨恨父亲,还迁怒上了你……”
枢密院的指挥使严叙恨裴云暎入骨,倒也不只是因为同为天子近卫,两司间微妙制衡关系。还因为枢密院的严叙严大人,曾被年少时的昭宁公夫人婉拒过亲事。
严叙对裴云暎母亲一往情深,谁知心爱之人却另嫁他人,最后成了昭宁公夫人。严叙面上无光,又因爱生恨,将昭宁公一家子都恨上了。
而今昭宁公夫人已然故去,枢密院与殿前司关系紧张,严叙自然就将仇恨延续到了裴云暎身上。听说多年以前,裴云暎一开始原本打算进的是枢密院,可最后严叙利用手中实权从中作梗,才叫裴云暎不得不进了殿前司。
想到这些事,裴云姝面上担心之色更浓,裴云暎见了,叹了口气,将茶盖一合:“姐你怎么老往坏处想,往好处想想,严叙对我娘情根深种,我是我娘的儿子,他见我如睹故人,说不定承了旧情,还会帮我呢。”
裴云姝瞪他一眼:“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母亲都已成婚生子,他还念着有夫之妇,你当看话本,世上哪有那种痴情男人?”
裴云暎目光在桌上那盘青李子上一顿,忽而忆起殿前司里某段时间里萦绕不绝的酸气,眉眼微微一动,遂扯了扯唇角:“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世上真有男子爱上有夫之妇,还沉迷不可自拔。”
“你少胡说八道!”裴云姝没好气道,旋即又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向裴云暎,“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你也爱上了有夫之妇吧?”
裴云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