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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远在通州府的屿哥儿,这是多担心他不够吃?

写卷子时太过于集中精力,旁边碗中水还剩大半碗,谢景行将手触碰碗壁,还有余温,他干脆将另一只碗勺拿出,将就着用只是微温的水又冲泡了一碗八宝珍,总算解了腹中饥饿。

肚子饱了,题也写完了,谢景行很是轻松,只不过坐久了还是有些不舒坦。

没有事牵挂着,他也有心思想些别的了。

谢景行站起身,将试卷放在考篮旁,又将号板扣上墙壁,就着空出来的半平米空间,分立双脚,双手抬起,开始打八段锦。

再不动动,他关节都要僵硬了。

站在他斜对面的士兵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这位学子真是他见过的来参加乡试学子中最奇怪之人。

其他学子几乎都会挑灯夜战,恨不得流在号板上的烛油都能拿回来重新利用。他倒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场考试发的三支蜡烛,怎么样拿进来的,就又怎么样带出去,连火折子都没拿出来过。

他也时刻关注着谢景行做题,明显是将题写完了的,这到底是在胡乱写就,还是真腹有经纶,他暂且不知。

不过他眼神好,见着了这位学子在试卷排头写上的姓名,到时他倒要看看红榜上有没有此人。

此时他居然开始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动作,可是试卷都已经收起来了,定然不是作弊,他也管不着,可是看他无所事事的模样他眼疼,只能将视线全部落在零二号号舍中的学子身上。

零二号的那位学子被兵士的视线紧紧盯着,背下发毛,恨不得拱手求他不要直直盯着自己,自己绝不会作弊。

可他不敢,只能生受着,也不知这兵士发什么疯?难道旁边零一号学子就不值得他抬眼看看吗?

晚上又是一顿,这次谢景行将唯二剩下的两条肉干也吃完了,考篮中只剩下三包八宝珍,以及他带进来的其他杂物和笔墨纸砚。

将考篮压在试卷上,最后一夜了,谢景行还是准时入睡。

对面兵士眼角抽了抽,目不斜视,仍然直直盯着零二号学子。

零二号学子连点燃蜡烛的手都抖了一下,可他强撑着,勇敢地开始将稿纸上的草稿誊抄在试卷上。

等零二号学子忙忙碌碌收好试卷,要拉下号板入睡时,谢景行早已沉入梦乡。

等到了亥时,守在号舍前的士兵也离开了,接下来只需每隔一段时间派几名兵士巡视即可,他们不需要守着考生们睡觉。

许是心头大石落下,谢景行很是轻松,几乎是躺在板上便睡着了,睡得还极好,甚至在睡梦中开始动手动脚。

脚挂在号板下,不好动作,手却很是自然地从这处放到那处。

谢景行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他若是睡得极香时是会在床上乱动的,只是每每快要到他睡醒之时,他又会回到入睡时的位置,很是神奇。

虽然此时他躺着的并不是床,可狭窄的号板也挡不住他在睡梦中翻动,可以说是睡得人事不知。

而就在这时,他的号舍墙角屋顶处的砖石往外推了一些,紧接着冒出一颗黑乎乎的脑袋。

它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然后从洞中钻出,沿着砖墙往下爬到了号板上。

在路过谢景行头顶时,它还探头过去嗅了嗅。

谢景行一点没察觉,直到他想将手抬至头旁搁着,就这么巧合,他的手打在了一个毛茸茸的身体上。

他初时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耳边传来了“吱、吱”声,他才猛地睁开双眼。

侧过头,正对上被他打中,此时正惊魂未定躲在角落的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