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地坐起身,这哪里来的老鼠?
老鼠也慌,想要往里窜,可面前的墙壁可不像上头,没洞,它一时也穿不过去。
唇边胡须颤动,它抬头看向面前坐着的庞然大物。
谢景行已是惊呆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号舍是从哪里钻进来这么大一只老鼠。
不,错了,应该叫硕鼠。
不算尾巴,只看那黑乎乎的身体,已快有他小手臂那般长,他就是在现代也没见着这么大的老鼠,它到底是吃什么的?这么能长!
老鼠看他不动,试探着往号舍门那边跑,而它前行的方向正放着谢景行的考篮。
越近,香味就越浓。
然后谢景行就看见那只老鼠胆子大到从他身边爬过去也就算了,还直直跑进了考篮中,叼起了……谢景行眼睛瞪大,那只老鼠居然叼住了放有屿哥儿给他做的八宝珍的布袋。
老鼠叼着嘴里的东西,转身就跑。
谢景行顾不得思考,腾地起身,双脚跟着踩上了号板,一脚猛地踩过去。
因为脚一直挂在号板下面,他睡觉时并未脱鞋。
老鼠慌不择路之下往里跑去,谢景行跟着追,幸亏号板放得不高,他直起身还差一点才与号板屋顶齐平,但没撞上。
猝不及防之间,他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可他并没注意,眼里只看得见老鼠,第一脚、第二脚,总算在第三脚时,将老鼠踩在了脚下。
他当时就浑身一麻,这种将软肉踩在脚底下的奇怪感觉他是第一次感受到,手臂上鸡皮疙瘩几乎是瞬间就立了起来,可他还是弯腰抓住了老鼠嘴边的袋子。
老鼠舍不得到嘴的食物,他也不愿屿哥儿亲手给他做的八宝珍。
一时僵持不下。
直到夜间巡考的兵士被这边动静吸引,提着灯笼跑了过来。
连监临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带着手下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除了主考和同考官之外,考场内所有场官都受监临管辖,他的责任也最重,每日夜间他都会不定时巡视三、两次整个文场。
在灯笼里烛光照射之下,天字号零一号舍的情形映入了跑过来的监临场官和兵士的眼底。
谢景行也僵住了,方才月光柔和,现在被明亮的烛光一照,他反射性地用空着的手挡了一下眼,可抓着袋子的那只手仍未放开。
数目相对,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只余老鼠挣扎的响动。
直到监临官的双眼落在了那只老鼠身上,他也是惊得瞪大双眼,甚至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跟在他身后的其他场官也被吓住,齐齐往后退去,直到退至了地字号零一号舍的外墙边,才停下脚步。
等谢景行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时,监临官大人才磕磕巴巴地说:“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鼠?”
这也怪不得他害怕,这般大的老鼠,若是被咬上一口,不得去一大块肉?
话说出口后,他看着谢景行的眼神都不对了,这还是个文人吗?居然敢赤手双拳去同这么大一只老鼠争抢东西,莫不是抢的是试卷?
他想想也对,若是他在快考完的情况下试卷被一只老鼠叼走了,他拼了命也得去将试卷抢回来。
可等他再看过去却发觉出不对来,那老鼠嘴里叼着的哪里是试卷,分明是一个布袋。
试卷袋是土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