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布袋却是青绿色,而看那老鼠怎么也不放的样子,里面应该是吃的。
那试卷呢?
他将视线缓缓落在他脚前不远的空地上,那里静静躺着一个试卷袋,旁边还有翻落的考篮。
他方才可正站在那试卷前面,也多亏他没一脚踩上去,可这位考生是怎么回事儿?
试卷你都不顾了?反去抢吃的!明日一早就出门了,有什么吃的外面吃不着?
看明白的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对谢景行投去了难以言喻的眼神。
谢景行此时也有些尴尬,可若要他放手,他是不干的。
最后起作用的还是那名提着灯笼的士兵,他吩咐一旁的手下去取了一个麻袋和一支铁火钳过来。
然后将灯笼递给手下,拿着火钳走近,一钳子敲在了老鼠的脑门上。
和谢景行拔了半天河的老鼠瞬间晕头转脑,牙齿也不自觉松开了。
在兵士的帮助下,谢景行总算取得了胜利,将布袋拿着眼前看了看。
幸亏老鼠叼的是布袋的袋口,没有咬到里面的八宝珍,他松了口气,吹了吹布袋,小心地拿在了手里。
兵士很是无奈,咳嗽了一声,提醒道:“这位学子,你可以松脚了。”没看他的火钳都已经夹着老鼠的脑袋了吗?可他一使劲,再使劲,都不能将老鼠夹起来。
谢景行忙松开脚,不好意思地对着兵士拱手,“多谢相助。”
兵士强忍笑意,摆了摆手。
监临官抽了抽嘴角,对着谢景行伸出手。
谢景行满脸疑惑,这是要干嘛?老鼠在士兵手上,又没在他手头。
监临官满脸无言以对,哽生道:“将你手中之物拿于我看看。”
他不信只是吃的,莫不是将什么作弊之物带了进来,又不知用何办法躲开了搜检官之眼,没让搜检官察觉到。
谢景行乖乖将布袋递了上去。
监临官和几个场官凑在一起,借着灯笼的火光将布袋和布袋里的东西看了又看,没发现任何异样。
最后只得一言难尽地将东西还了回去。
临离开前,监临官严肃道:“之后莫要再闹出这般大的声响了。”
谢景行尴尬笑笑,应声答是,半夜被老鼠偷袭,这也不是他想的呀。
监临官走了两步,又停住脚,忍无可忍回头道:“只是些吃的,难道更重要的不是你的试卷吗?”他指着地下的试卷袋,“你还不快将你的试卷袋捡回去。”
这么多年了,他就没见过有哪个学子有谢景行这般不知轻重!
谢景行这才注意到地上的考篮和试卷袋,连忙跳下号板,将试卷袋捡起来拍了拍,见上面并无污迹才放下心。
监临官看他终于重视试卷了,才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转身离开。
这时谢景行又去捡考篮里掉出的东西,那位帮他抓老鼠的兵士也蹲下身帮他一同收捡。
看他将考篮放在号板上之后,还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还有几个时辰才天亮,你快先休息。”
他难得对一个文人如此友善,毕竟能面对这么大一只老鼠丝毫不退,还敢上脚上手的文人,他也只见过这一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