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窗口的古董花瓶,里面随意插了朵白莲花。
至于更多的,汀野就看不到了。
包括谢书荣本人也不在可窥视范围内。
等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手机上时,已经过去了十九分钟。
在这十九分钟内,汀向阳没有发新的语音,而汀野也没有拆新的零食包装。
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汀野有些讶然,忍不住又看了对面一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种状态其实跟他结束兼职后站在如意来附近等一会的情况是一样的。
这两者的本质上都是在做同一件事。
那就是等谢书荣。
没错,等谢书荣能让他感到情绪上的……安慰。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
只是大部分情况下,汀野根本等不到就是了。
他又神游了好一会,自己慢吞吞地从桌上下来,沉默着把零食一点点收好,从哪里拿出来的就塞回哪里去,接着又给汀向阳发了一条信息。
做完这些,汀野才终于吐出一口浊气。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后没几分钟,对面那盏温柔的、充满希望的台灯就被人恰到好处的关掉了。
而他还是没能瞧见谢书荣,连个影子都没抓到。
这让汀野很是怀疑对面那人是不是故意给他亮的灯,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但转念一想,这个世上或许就是有那么巧的事,比如在不认识谢书荣之前,汀野总能在一些奇怪但又莫名合理的地方撞见他。
不认识,却经常见面,这不是巧合是什么。
“缘分呐……”汀野嘀咕着翻了个身,对面窗户已经彻底变暗,只有一丝浅淡的月光照在半拉开的帘子上,显得朦胧清冷。
原以为这一晚必定失眠,结果却不知为何,竟也睡了个还算舒服的觉,跟那一次谢书荣没带钥匙而留宿在这里时一样舒坦。
第二天汀野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在去医院的路上,他甚至还买了一小袋棒棒糖。
昨晚他在微聊上只回复了一句今天会来医院看她,至于可不可以跟着汀康去治病他暂时没表态。
经过缴费大厅时,汀野特意把所有窗口排队的人都仔仔细细瞧了个遍,即便理智上十分清楚汀康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缴费,但他就是想要确认那个人不会出现在这里。
特护病房挨着护士站,汀野跟几位熟识的护士打了声招呼,又绕去医生办公室询问情况。
自从上次谢书荣偷偷带着汀向阳溜出医院去学校看篮球赛被抓后,她就成为了整个科室里的重点观察对象。
防发病防溜走,完了还防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
等汀野了解完情况,站在病房门口时,他发现谢书荣早就来了。
汀向阳右手背上扎着针,另一只手正费劲地玩着什么东西,谢书荣则是倚在窗沿边笑着说:“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其实找外援也没有那么丢脸啦。”
汀向阳头都没抬:“谢哥哥你吵到我了。”
谢书荣无奈举手:“好好好,我闭嘴。”
结果安静了没两秒,这人又开口说:“你没发现你少了个关键道具吗?”
汀向阳用空余的小指勾过一页类似说明书的纸张,沉默片刻后,突然拔高声音喊:“谢哥哥你好幼稚!”
闻言谢书荣耸着肩膀大笑,爽朗的声音像是有某种感染力,汀向阳瞪着眼憋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跟着捧腹大笑。
难得在医院见到这种氛围,汀野神情也变得柔和起来,他走过去看了眼,那是一个乐高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