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迟疑回道:“回元帅,好似是......酒香。”
凌青松一愣:“什么?”
“是酒香!只见酒气,不见人影,且浓郁非常,外围大半个营帐的士兵都有嗅到,会不会......会不会是有鬼神作乱......”哨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荒谬!我看是有人假作鬼神生事!”凌青松冷声道。
此时裴昀也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心念一动,不由请缨道:“元帅,不如让属下前去一探究竟。”
“好!”凌青松应允,并嘱咐道,“大军围城,保不齐城中燕军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四郎谨防有诈。”
裴昀却是淡淡一笑:“或许,是故人来访也说不定。”
接下来哨兵引路,裴昀带着卓氏两兄弟前去探查。
越向前走去,酒气越是浓郁,醇香扑鼻,清冽芬芳,寒冬腊月,竟有百花齐放的馥郁春意。
出得大营西南方数里,终寻到酒香源头,只见月夜松下,矮岗之上,横卧一人。那身影二郎腿高翘,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持剑高举,剑尖挑着一酒壶,壶口微斜,一道水流如瀑而下,正落入那人口中。
小小一壶酒,竟醇香至此,在场之人无不骇然。
那人喝过一气儿,袖口一抹嘴角,高呼一声痛快,而后一个乌龙绞柱起身,跃下矮岗。
他左手握酒壶,右手持长剑,就此舞了起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此人身若杨柳,剑似龙蛇,看似酩酊大醉,实则形醉神不醉,身醉意不醉,剑随诗至,杀机暗藏。此剑名玄碧,与上古神话中美酒佳酿同名,锋如清泓,薄如寒冰,端得是绝世好剑!
他身影急转,斜身一栽,并不倒地,却是如歪松斜柳般平地而矗,举壶仰头又是一大口痛饮。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此情此景,三分月色,七分剑气,当真仿若酒中谪仙,太白现世。
裴昀轻笑一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手腕剑花,挺剑而上,口中朗声接道: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那人不慌不忙回身接招,继续道: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二人随即交起手来,可那一招一式,一进一退,竟是分毫不差,系出同门。但见一个步伐东倒西歪,踉踉跄跄,一个身影左旋右转,飘忽不定,剑招穿挂云扫,劈抹撩刺变幻莫测,直叫旁观者眼花缭乱。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将一首《侠客行》从头至尾吟罢。
“纵死侠骨柔,不惭世上英。”
裴昀纵身一刺,扑了一空,下一瞬只觉耳边疾风袭来,剑锋如流星划过——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她手中树枝应声而断,胜负已定。
“哈哈哈哈——小昀师侄,我早说过不饮得醉生梦死,哪得醉剑真意?怎么样,服不服?”
“不服!你这是全仗兵器之利!”裴昀一把扔下手中断枝,好气又好笑道,“况且大师伯你饮的是香飘十里的‘万斛春’,谁能醉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