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邦冷声道。
蔚垚斜过眼,见王泽邦一副气恼郑曲尺不识好歹的样子,便稍微提醒了一下他们:“你们还记得夫人被将军误会,一掌打落天堑、然后又被陌野掳到巨鹿国时,将军在那一段时间是什么样的吗?”
两人随着他的讲述,回忆起过往,便忍不住冒了一身寒意。
蔚垚又道:“而这一段时日,将军又是什么样的?”
“……”两人同时沉默。
蔚垚抱臂嗤笑道:“所以,你们最好祈祷夫人歇了和离的心思,否则我们以后估计日日都要过那般如履薄冰的生活了。”
“不行!”付荣第一个受不住,他被将军折磨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说什么他也不要过那种日子!
王泽邦面部僵硬,他软下声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劝劝还是能过的。”
蔚垚对他们俩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我反正已经劝过了,剩下的就看你们俩的本事了,劝得住,大家都好过,劝不住,都别好过了。”
付荣跟王泽邦的脸色霎时黑了又白了。
——
天刚微微亮之际,郑曲尺就睁开了眼睛,她眼皮有些肿,一晚上的梦,将她折腾得一刻不得安宁。
她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想到梦中内容,她耸了耸鼻尖,低声啐道:“宇文晟……”你这个狗东西。
“你唤我?”
从旁一道明悦似风铃的声音打断了她,如清风徐来,叫郑曲尺一惊。
她倏地转过头,却看到了坐在窗棂边的宇文晟。
今日的他,换了一身仙冷的白衣。
重重叠叠的衣袍加重了他身上的朱笔描红,以带束发,眼睛亦蒙了一根白纱巾,优越的五官叫他这一身,如同妖精修炼得到成仙,没了那阴邪的妖气,反而一身疏枝缀玉,白似瑞雪。
第185章 千树殿(一)
他的反问叫她一噎。
她正想说什么,他却已施然起身,窗外云卷云舒,烟雨濛濛春色澜,风柳轻拂。
“落雨了,千树殿离善居行程一个时辰,收拾好了,就出发。”
他转过身,这一次没与她做任何纠缠,遗留一室袭人暗香熏染,便走了出去。
而郑曲尺则怔然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眨巴了下眼眸,下一瞬微讶地瞪大。
“他特地跑我房间,枕卧软榻,宿寒披露,只为交待这一句?”
眼下好像连性子都“仙”了,悟得大道,不沾染红尘,空无一物……亦无一人。
——
郑曲尺感觉今日的宇文晟好像跟以往哪里不一样了。
其实也不能这样说,她本来也不太了解真正的宇文晟,她只是觉得他今天格外不待见她。
他手持一柄墨山湖亭伞,身姿峻挺,衣随轻风濛水摇曳,走在离她二米开外,他步履不疾不徐,却好连一个眼神落在她身上,仿佛都是一种不必要。
她默默地跟着他,偶尔抬眸,盯着他的背影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与他同行上山,此番的独处,不同于“柳风眠”时候,也不同于之前宇文晟刻意将自己变成“柳风眠”的时候,而是真正的宇文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