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和光揪了一下琴酒的头发,把他推开了:“安静点。”
琴酒感到莫名其妙,他指出:“我没有说话。”会引起误会的喘气声也在那一位挂断电话那刻停下了。
是没说话,但是你的心声太吵了。那些想法让乌丸和光总觉得车上不太安全——即便他觉得琴酒没有这个胆子。他没说解释,只是把手机扔回给琴酒。
琴酒看了眼时间,说:“你要现在去吗?”
乌丸和光想了想回答:“不了,做戏做足,半个小时怎么够你发挥?”
琴酒听懂了,这不是第一次做戏了,乌丸和光热衷于用这种方式惹恼那一位。
他盯着乌丸和光脖子上被他咬出来的牙印,盯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在走神,不得不强行转移注意力,心不在焉地说:“那一位总是会因为这个生气。”
“是啊,因为他自己老得快要半截入土了,自然会嫉妒年轻人的青春活力。”乌丸和光说,朝琴酒伸手,“手拿来。”
琴酒下意识把手搭了上去,乌丸和光掀起他的袖子,不轻不重地斥责:“受伤了也不说。”
“没机会说。”琴
酒说,受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有时间他自己会处理。
乌丸和光熟练地翻出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琴酒看着乌丸和光,目光不自觉就落在那枚牙印上。
他清楚乌丸和光每次用这种方式激怒那一位后,就会面临着更大的惩罚。如果他是一个忠心的下属,那么他就应该要阻止乌丸和光这么做,或者选择不配合。
但每一次,他都在配合。
唇齿落在柔软的皮肤上,在言语或者眼神的命令下留下牙印或者吻痕,是在造假,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都不是。
偏偏琴酒会无数次沉溺于这点蝇头小利。
所以哪怕知道乌丸和光会因此受到更大的伤害,他也一次都没有拒绝。
喉结轻微滚动,琴酒舔了舔唇。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是卑劣的,但乌丸和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装作不知道,却又频繁引诱。
琴酒眸光沉沉,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乌丸和光其实全都知道。
乌丸和光低着头帮他处理身上的擦伤,在琴酒看不见到地方露出笑。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有意奖励。
气那一位是一个目的,奖励是另一个目的。
把人憋坏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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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晚了。”
见乌丸和光的时候,那一位也不会用真实的身体。
乌丸和光能理解,毕竟哪怕是面对电子合成的虚影,他也经常会忍不住开上一枪。
他打量着面前的虚影,有点惊讶:“本人站不起来了,所以合成的自己反而要顽强地站着吗?”
组织成员口中的那一位,BOSS,真名乌丸莲耶,他生理上的父亲,对于他的讽刺作出的反应是充耳不闻,重复:“你来晚了。”
乌丸和光摊手:“没办法,阿阵比较持久——对不起,忘了你不喜欢听这种话,毕竟你已经没有这种能力了。”
“是不是我太久没有惩罚过你,以至于你忘了触怒我的后果?”乌丸莲耶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怒火,像是即将
喷发的火山。
“组织的科技真好,电子合成音也能表现出你的愤怒,很不错。”乌丸和光丝毫不在意他的暴怒,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枪,举枪,上膛。
乌丸莲耶冷笑一声:“那么多次还不够你长教训,只会让你做无用的事吗?”
乌丸和光同样笑了起来,枪口调转方向,对准了他自己。
事情发生在极快的时间里,乌丸莲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刺耳的枪声响起,乌丸和光开枪了。
瞄准的方向却是他自己的腹部。
鲜血立刻从伤口处溢了出来,乌丸和光仅仅是晃动了一下身体,他的脸上还带着笑,脸色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但除此之外他再没别的反应。没有痛苦的呻/吟,没有惨叫,他站在那里,鲜血滴在地面上,他却在慢条斯理地用干净的衣袖擦拭着染血的枪,就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
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乌丸和光一边擦枪,一边抬头看向乌丸莲耶,他像寻常的孩子对敬爱的父亲说话那样,善解人意地说:“这样就不用劳烦您动手惩罚我了,亲爱的父亲。”
他说得再善解人意,也不能掩饰其中挑衅的本质。
他太清楚要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乌丸莲耶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实是相似的人,有着极度的控制欲。
乌丸和光此时的行为对于乌丸莲耶来说,就是失控的存在。
但对于乌丸和光,这是掌握主动权。
就算是受伤,也必须由自己动手。
乌丸莲耶的虚影因为暴怒而开始微微颤抖和扭曲。
乌丸和光却和他正好相反,他的嘴唇上扬,眼睛愉悦地半眯了起来。一半是因为乌丸莲耶的愤怒,一半是因为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