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醒来,但身体虚弱至极,连起身都困难。童若谦正端着药碗一勺勺将汤药喂给他喝。
叶长洲推门进来,童若谦站来给他行礼:“殿下。”
叶长洲摆摆手走到床边接过童若谦手里的碗,接替他喂叶仲卿药:“不必多礼。我二皇兄怎么样了?”
叶仲卿重伤加上中毒,整个人消瘦不少。童若谦垂手道:“珩亲王所中之毒虽可解,但王爷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创,只怕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行动。”
叶长洲舀了一勺药递到叶仲卿嘴边,冲叶仲卿微微一笑,带了几分真诚:“多谢二皇兄为我挡下那一箭。”
叶仲卿勉强喝下那勺药,脸色仍旧苍白如雪,他冷冷地回应道::“我没想救你,那只不过是习武之人下意识的反应。”
知道他嘴硬要面子,叶长洲便微笑着打趣道:“是,我明白。但不管怎样,事实就是你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我叶长洲是记在心里的,得好好感谢你才行。”
叶仲卿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直刺叶长洲的内心,他沉声问道:“你若真心感激我,就如实告诉我,你与薛凌云究竟是什么关系?”
叶长洲手中的勺子突然“啪”地一声滑落入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迅速重新拿起勺子,脸上却保持着平静,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并未发生:“二皇兄,你这话从何说起?”
叶仲卿一字一顿,语气中透露冷硬的不容置疑:“我要问的是,你和薛凌云之间,是否存在不正当的关系?”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叶长洲身上,似乎能透过他的眼神窥探到他内心的隐密。
叶长洲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药碗轻轻放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对童若谦说道:“童公子,烦请你先出去片刻。”
童若谦微微点头,没有多问,转身便走出了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房间内顿时只剩下叶长洲和叶仲卿两人,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昏暗的屋内,孤灯摇曳,发出微弱而昏黄的光,勉强照亮四周。叶长洲缓缓站起,背负双手踱步至灯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妖异之色,轻声道:“真是出乎意料,在这整个大盛朝堂之中,竟然是你二皇兄最先洞察我与薛凌云的秘密。”
叶仲卿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继而泛起愤怒的红晕,挺直身躯,眼中满是厌恶与愤怒,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肮脏的东西,怒不可遏地骂道:“你简直是疯魔了!薛凌云那种品行低劣、不知廉耻的浪荡子,你利用他也就罢了,竟还与他纠缠不清,简直是愚蠢至极!你身为皇室子孙,尊贵无比,怎能自甘堕落,与这等败类为伍?”
叶仲卿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屋内回荡,愤怒而失望,像一头暴怒的狂狮。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怒不可遏指着叶长洲骂道:“你如此不自重,怎么能对得起你的身份,对得起你娘亲!”
叶长洲没想到叶仲卿竟然如此愤怒,被他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反而有些懵了。他呆呆看着叶仲卿破口怒骂,心中有个什么地方被戳了一下,有点阵痛。
他走到叶仲卿床边,低头认错般地望着这位幼时无比崇敬的兄长,声音略带委屈地说道:“二皇兄,我知道错了。但事已至此,我与薛凌云已经分不开了。你莫生气,你不喜欢这种事,我们不会在你面前脏你眼睛的。”
叶仲卿被怒火冲得连连咳嗽,但见叶长洲如此低眉顺眼地认错,心中又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他放缓了语气,叹息道:“罢了,你在宫中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我也能猜到。过往我也有错,利欲熏心,没尽到兄长的责任……但今后,你我命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能再做那些离经叛道的事了。将来你若登基为帝,别人会如何看待你?”
叶仲卿的家眷都在京中,受到皇后和太子的挟制,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叶长洲孤身一人,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自立为王也是只要想就可以。
叶长洲此刻终于明白叶仲卿为何会为他挡箭,又说出这番话。原来叶仲卿自己无法跟太子争夺皇位,便将希望寄托在叶长洲身上。
叶长洲心中刚刚泛起的一丝温情瞬间冷却,他恢复了冷硬的态度,微微一笑,起身道:“多谢二皇兄的关心与教诲。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不必劳烦你费心。你安心养伤便是。”说完竟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