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铁弓。看到他手里的铁弓,叶长洲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春猎时那个惊心动魄的场景。自己在皇家猎场遭遇刺客追杀,危在旦夕之际,正是薛凌云用一把铁弓将他从死神手中夺回。
他今日拿铁弓做什么?
叶长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躁,加上童若谦的离去,更是让他心情一团糟。他假装没有察觉到薛凌云进来,噼里啪啦乱翻着奏报。
薛凌云却是心情愉悦,脸上春风洋溢,悄无声息走到叶长洲身旁,将手中的铁弓轻放在书案上,兴奋地道:“小十六,今日阳光明媚,正是学习骑射的好时机,我带你去学骑射,如何?”
叶长洲头也不抬地翻阅着手中的奏报,脸色阴沉,冷淡地问道:“你昨夜去了哪里?”
薛凌云并未察觉到叶长洲的不悦,他轻松地笑道:“哈哈,你猜。”说着顺手夺过叶长洲手中奏报,将其随意扔在桌上,兴致勃勃地想要拉叶长洲起身,“这么好的天气,窝在屋子里岂不是太浪费了?快,跟我去学骑射吧!”
叶长洲皱眉甩开薛凌云的手,待他愕然转身看向自己时,叶长洲才意识到自己为何如此不快。薛凌云那明媚的笑容和潇洒的姿态在此刻的叶长洲眼中显得尤为可恶,他脸色愈发阴冷,眸光微沉,带着责备的口吻道:“你昨夜到底去了哪里?”
薛凌云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不解地道:“我……我昨夜在练兵场啊,我走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怎么了?”
叶长洲闻言,一屁股坐下,摆出一副审问的姿态。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受了叶仲卿的影响,认为叶仲卿之所以不喜薛凌云,定是因为薛凌云做了什么不端之事被叶仲卿撞见了。
“真的是在练兵场?没去那些勾栏酒肆?”
薛凌云一头雾水,困惑地皱起眉头:“当然,我还能骗你吗?小十六,你怎么了?为何突然提起这个?我最近可没做什么坏事吧?”
叶长洲不依不饶,轻哼一声,转而在铺开纸张专注地练起字来,口中冷然道:“你老实交代,过去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让我二皇兄撞见了?”
薛凌云急忙辩解道:“我能做什么亏心事?你想哪里去了。”说罢,见叶长洲清澈的目光盯着自己,只得讪讪一笑,道,“我过去那些混账行为,无非是为迷惑皇后和太子,你又何必翻这些旧账呢?”
叶长洲撇了撇嘴,知翻旧账确实不是大丈夫所为,于是放下笔道:“那你说说看,二皇兄为何那般厌恶你?在十三叶恒丰那事之前,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未了的恩怨?你和他都是皇帝身边的得力干将,按理说应该惺惺相惜才是,他为何总是将你视作品行低劣、不知廉耻的浪荡子?”
薛凌云摸了摸头,有些无奈地跳上书案,将铁弓放下困惑地道:“他怎么看我,跟我有何干系?难道他不喜欢我,你也得跟着不喜欢我吗?他的看法对你那么重要吗?”
他这话让叶长洲一时语塞。
是啊,自己怎么会被叶仲卿几句话就轻易影响了对薛凌云的态度呢?意识到自己的不理智,叶长洲忙为自己开脱道:“不是!我只是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看见,以至于他如此说你。”
薛凌云转过头去,有些生气地道:“即便我过去确实有些荒唐之举,那也是被他父皇母后逼的。好啊,我不计较他多次陷害我,他倒好,竟然跑到你面前来挑拨离间。”说罢纵身跃下,抓起桌上的铁弓就要往外冲,“我得去找他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