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伦斯自然也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半扶着门框,眉心微蹙,道:“我没叫。”
“是许星然先生叫的。”服务生说:“他所需要的衣物我们这里没有,但是我们可以提供睡衣,您可以帮我问一下许星然先生的意见吗?”
凯伦斯没回答,许星然既然和他要衣服,绝没有再叫人送的道理。视线缓缓从服务生的脸上移到他身后的那人身上。
凯伦斯身量很高,站在门口将屋内挡了个严实,神色不善地瞥过来,隐隐有警告的意味。
陈森和他对视着,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这个服务员不是没有分寸,而是已经将他送到了地方。
而许星灏所谓的“许星然的真面目”,是这个意思。
他应该是毫无感觉的,但是被对方这个眼神看着,一口气蓦地堵在胸口。
鬼使神差地,陈森走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地服务生用很惊讶的语气,道:“陈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耽搁太久了……”
他的话还没落地,屋内突然传出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凯伦斯神色一凛,看了过去。
陈森的视线爬过他的肩头上方,那里,窗户大敞,咸湿的海风一阵阵吹进来,将垂地的窗帘吹出一个飘逸的弧度。
凯伦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森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没看到任何人影的存在,他没有任何起伏地,说:“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凯伦斯眼睛含冰似的刺过来,服务生的背紧紧贴着墙壁,不敢说一个字。
窗台下,许星然脸色发白,他的脚踝扭曲着,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出一丝声音。
他听到有人在叫陈森,几乎想都没想,就从二层跳下来了。
他出现在凯伦斯的房间,穿着凯伦斯的衣服,哪怕陈森根本不在意他,他也不想让陈森看到。
忍过那阵剧烈的疼痛后,许星然扶着冰凉的船体,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将今晚的事情在脑子里捋了一遍,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秦方建要把他送到凯伦斯的房间。
实在没有头绪,脚又疼得不行,还是得先找个地方躲一晚上。
他隐隐约约有预感,今晚还没有结束。
摸着铁皮不知道走了几分钟,突然从四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无人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出。
许星然就近在一个窗檐下蹲下,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手心濡了一层的汗。
月光如瀑,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的很长。许星然瞧见,拐角那里,不知道藏着几个人,影子高高重重地堆在一起,延伸到他的脚底,就像是一个恶鬼,随时会扑上来将他吃掉。
就在这时,“吱拉”一声,他头顶的窗户被人打开了。
许星然猛地抬头看去,与一双温婉的眼相对,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
她的头发是银白色,脸上的纹路不深,并不显年老,脑后别着一根发钗,钗尾的翡翠石在月光下发着莹莹而温润的光。
“谁在那儿?”她像是没看到许星然一般,对着墙角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