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然怔怔地看她,墙角逼近的人影像是被凝固住一样停了下来,几秒后,又枯萎似的缩了下去,再也看不到了。
许星然屏气又听了一会,什么都没听出来,猫着身子打算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他又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却想不起来。
她也看着他,五官的线条被月色氲得很柔润,许星然低下头,离开了。
许星然的经验还是太浅,不知道还有假意撤退这招,他刚从另一边冒头,就被好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抓住了。
他被压在甲板上,四周围了一圈保镖,乌泱泱的,把天上的月光都遮住,秦方建的身影从重重人影中走出来,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
“让我好找啊。”他蹲了下来,另一只完好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拍在他的脸上,“这艘船就这么大,你觉得你还能跑到哪去?”最后一个字说完,狠狠将许星然拍到了甲板上。
秦方建站了起来,喘了几口气,和身边的助理道:“给陈森发消息,把合同一起发给他。”
许星然从被抓住到被打,全程没有反应没有表情,但是听到陈森这两个字眼,像是立刻醒了一样,瞪向秦方建,“你想干什么?”
“这还用问吗?”秦方建狞笑,“当时是用你来胁迫他啊,他砍了我的手,我不得让他脱层皮?!”陈森砍了他的手,他不能砍回来,也不会白白咽下这口气。
他要逼陈森把光伏电站的项目让给他,用他的一只手换陈森一个十几个亿的项目,怎么看还是他亏了。但是他大度,只要陈森签了,他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笔勾销。陈森要是不签,他就把许星然剁成一块块的,扔海里喂鱼。
或许他的手对陈森来说不值钱,但他相信,许星然在陈森那里肯定比他值钱。
他一定会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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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像是看了一场闹剧,更可恨的是,他还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小丑的角色。一晚上被玩得团团转,仍旧理不出一点思绪。
许星然为什么会在船上?和许星灏有关系吗?他为什么在凯伦斯的房间?又为什么要跳窗离开?
陈森的脸冷得像块冰,推开房间门,把在屋内等他的辛予旸吓了一跳。
“你去哪了,脸色好难看。”辛予旸向来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半小时前还不要和陈森说话,这会又来关心他,他自己大概也觉得丢分,咳嗽了一声,说:“我是有事才来的。”
“什么?”陈森假装不知道,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正要喝的时候,辛予旸说话了,“保镖说看到许星然了。”
陈森的水杯已经递到唇边,喝了半杯才缓缓开口,“在凯伦斯的房间。”
“不是啊。”辛予旸的表情有些凝重,夹杂着一丝纠结,陈森见他迟迟没有说话,转头瞥了他一眼,见到他这副神情,神色顿了下,眼神微微发沉,“说话。”
“就……保镖说,许星然被秦方建,抓走了。”
陈森反应了几秒才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什么时候?”
“大概、有十分钟了吧。”
陈森握着水杯的指尖泛出青白色,他像是在思索,过了很久才说话,“‘抓走’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抓走,不是太文明的那种。”辛予旸怕直接说出来陈森会冲动。
但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陈森却再次静默了。
他坐在高脚椅上,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深深的阴影。
辛予旸什么都看不出来。
忽地,陈森的手机响了。
像是划破空气的利刃,带来一阵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