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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琬心里堵堵的,侧头往旁边看去,见向来活泼的谢槿羲,此时也是一副眼眶红红的样子,见她也来了,谢槿羲胡乱抹了一把眼睛:“唉,方才太医来看了,说广宁姐姐的孩子,已是没了胎心,久留在腹中恐对大人有险,就开了一味下淤血落胎的方子。”

“我看广宁姐姐虽难受,但在我们的劝慰之下,也算是勉强稳住了心情,服下了药。听王婶的话说,此次过后,广宁姐姐应当是对那个狗东西死了心,这次孩子没了,也正巧无牵无挂,回去便和离。”

“她还说,他们颍王府如今是没了先前的那般滔天权势,但至少一辈子富贵无忧没问题,也不屑去攀附威远将军府,以及那被世人谈了多久的未来可期的狗东西。”

谢槿羲一口一个狗东西,显然是对广宁郡主的夫婿气到了极致,谢卿琬也想这样骂骂,只可惜,她一向性子没城阳那般活泛,如今周围又有人,到底没骂出来,只是干巴巴却又颇有力道地表示:“你说得对!”

“结果没有想到,她甫一喝下药,就开始小腹剧痛,出起了血来,起初我们只以为这是药效反应,后来见她意识消沉,身下褥子浸得全是血色,才——”

谢槿羲抽泣起来:“发现好像是血崩之兆,太医们来看了,也只是不住摇头,说会尽力,但能不能保住广宁姐姐的性命,就要看老天造化了。”

谢卿琬愣在了原地,半晌没有任何反应,待反应过来后,她的手脚渐渐冰凉。

或许是前几日她也遭受过类似的险事,虽没有这般严重,但也浑浑噩噩了好久,醒过来,也像是在生死关头前走了一遭。

看着眼前的情形,她虽对这位郡主不算熟识,却免不了生起几分感同身受的悲戚来。

眼前是进进出出的宫人,她们脚步极快,有端药的,有拿来干净巾帕的,有来往倒着一盆盆血水的,人人面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耳边还不时有颍王妃痛哭流涕的声音,对了,颍王还不知道这件事,自从他遇刺受伤以后,颍王妃就很多事都瞒着他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前段日子就胎相不稳的事情。

可若是广宁郡主真出了事,王府必然要办丧,这还能瞒下去吗?颍王多日不见女儿,不可能不起疑。

若是他知道了,受到这般突然起来没有预兆的打击,只怕会比颍王妃情绪更加激动。

颍王早年上沙场,留有旧伤,遇刺后,身子也没有完全养好,虽外面看起来健壮,但有很多寻常隐而不发的伤病。

若是这般蓦地受了刺激……真的不会出大事吗?

谢卿琬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敢再往下想了。

只是,突然想起午后与顾太医的约定,离现在不到几个时辰了,她……若是她也这般了,该怎么办。

她一怕疼,二怕血,闻着鼻端浓重的血腥气,看着眼前的红色血水,已是头脑发昏,四肢虚浮,再联想到自己,更是止不住地害怕。

而且,她若死了,皇兄该怎么办,顾太医说了,皇兄如今的情况,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否则只会前功尽弃,甚至招致更严重的反噬。

谢卿琬看向坐在一旁的哀伤疲惫,几乎要心碎的颍王妃,又忆起前世皇兄声声呕血,溘然长逝的情景,为了给她报仇,而暂且隐于面下的哀痛,亦时时散发。

谢卿琬只觉心跳失速,呼吸发紧,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觉要喘不过气来,面前的人与物,快要化作模糊的幻影,左右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