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寥寥几笔改变了纲吉的整体气质,如果是画在别人身上,少年首领说不定还会拍手敬佩一下魏尔伦高超的伪装技巧,但当受害者是自己的时候,这就完全不好笑了。
——所以,自己是哪里得罪魏尔伦了?!
纲吉憋了半天,又不敢真的反抗,只能扯着脖颈上的蜜蜡项链低声抗议:“我、我才没有想吃蛋糕!”
魏尔伦对着身边的侍者道:“一份草莓蛋糕和奶茶。”
纲吉的双眼不受控制的亮了,期待的样子溢于言表。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羞耻的一把拍在脸上打醒自己,苦着脸问:“保尔哥哥,我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魏尔伦终于不再卖关子,优雅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回答:“自然是在等一个时机。”
“时机?”
对方却不再回答了。
纲吉心中泛起一阵阵不安,他下意识拽紧了挂在胸前的蜜蜡项坠,似乎只有这个样子才能勉强平息他心底的慌乱。魏尔伦已经明言要暂时放过旗会,这是唯一的好消息,可是换一个角度想,对方宁可放弃已经得到行踪的旗会五人也要做的事情,定然比他们的性命更加重要。
过度的担忧让少年首领心神不宁,哪怕端上来的草莓蛋糕看上去多么的诱人,也无法抑制他心中慢慢升起的恐惧。这一刻他无比的想念自己的超直感,那源自于血脉中的力量并没有如同时间力量一同来到这个身体里,如果有超直感在,他至少可以感受到魏尔伦藏于宁静表面下绝不安定的内心。
怔愣之间,一只金色的小勺盛着一颗草莓递到了纲吉的面前,红艳艳的草莓上挂着白色的奶油,抬起眼,是魏尔伦含笑的眼眸。
北欧的流浪神明微微侧头,脖颈侧的发辫滑落肩膀,似乎对喂食弟弟这件事情很感兴趣,甚至……带着一些孩子气的跃跃欲试。
“纲吉,张开嘴。”魏尔伦问:“你不是想吃吗?”
对方的心情,似乎很好。
纲吉如此想着,也如此问了。
出乎意料的是,魏尔伦似乎很惊讶他的问题。
男人沉默了片刻,他的一只手依旧隔着桌子,朝纲吉举着盛着蛋糕的金勺,另一只手却抚摸着自己的嘴角:“我很高兴吗?”
直到看着弟弟将蛋糕乖乖吃了下去,他才轻笑一声:“我是不会做梦的……”
纲吉知道他不会做梦,因为中原中也同样如此。“醒来”这个词对于伙伴而言并不似普通人那般,而是像从泥沼之中浮起的气泡骤然破碎,或者形容成老旧的电脑开机。身为人造神明,他们的睡眠更类似一种将意识沉入意识海的自我恢复,不会活跃的大脑自然不会做梦。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前言不搭后语。
但是意外的,并不擅长体察人心的少年首领却知道对方的意思。
虽然两个人真正相处的时间极其短暂,短暂的纲吉到目前为止还会时不时感到变扭和尴尬。但是对于魏尔伦而言,却是他诞生以来,自“梦中”才能希望的生活。
纲吉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保尔哥哥,你可以和兰波君,和我,和中也,就我们四个人,好好谈谈了吗?”
魏尔伦不悦地皱起眉:“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或、或许对你来说是这样,可我却不是,只要你还把我带在身边,我就要一直说下去。”感受到对面魏尔伦身上传来的威压,纲吉紧张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但他依旧没有妥协:“我是,我是不会放弃的,保尔哥哥,我答应了兰波君,一定会劝服你。我想让你加入港口Mafia,这样的话,无论是我还是中也,你不是都能见到了吗?所以——”
魏尔伦的一只手放在了纲吉的头上,强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