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小弟弟?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能不能听懂我说话?这是几?”
丁江的声音微弱:
“....3”
“太好了,能说话就行。”
本来还想再说点别的什么,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攥着那人的一只衣袖。
——难怪他一直让他旁边。
宋加焉当时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冲锋衣,不知什么牌子,看着挺贵,被丁江攥住的部分,不仅有了褶皱,还全糊上了格格不入的污渍。
“对,对不起。”
在盯着那块弄脏的布料七五年后,丁江后知后觉赶紧松手,同时惊慌失措的和他道歉,一件说了好多声对不起。
宋加焉笑笑说不要紧的,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给他拿了干净的饮用水,还有不少食物。
作为山里长大的泥腿子,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那么好看的城里人,他皮肤白皙,嗓音好听,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宋加焉当时还特意细心的嘱咐他,说他由于饥饿太久,身体已经出现了严重脱水症状,不能大口大口的喝水,就算渴也得小口小口的...
但丁江当时压根听不见那些,视线只集中在黑发青年不断开合的唇上还有干净衣袖上那只突兀的泥巴手印上。
醒来后又歇了一会儿,他们一行人终于把路上的障碍物清理出来,他作为村里人,宋加焉询问他是否可以带路?
完全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知道不停点头。其实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就是上车时,他担心自己身上的泥巴把车里面干净的座椅弄脏....
是宋加焉拉着他上车的。
后排真皮座椅柔软得好像都能陷进去,空气香香的,坐在他旁边的宋加焉也是,他身上也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一股干净冷冽的松木清香。
很多年过去以后,在宋加焉一行人早就已经离开大树林村,早就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时,他依旧还在寻找。
过去的十一年间,他曾徒劳的给宋加焉留下来的电话发去一百三十三条短信,给他留下的地址寄去九十八封信件和大小不一的快递。
因为所在的地方偏僻,他自己也没什么钱,每一次短信都是花钱去小卖部托人发的。快递也都是自己挑着季节性山货,洗干净包好,自己也舍不得吃的,哪怕在武术学校时也没有落下过一次,一有什么事便都想着告诉他。
只因为在山上时,在身边工作人员的镜头之下,宋加焉曾笑着对他说,他可以给他写信,可以给他发信息,说他也很想要收到他的信,还说只要等他工作忙完了,就一定会回复的。
丁江一直都记着。
然而事实上,
宋加焉一次也没有回复过。
或许他随意给出的名片上写的压根不是他的真实电话吧?或许他本来就是逢场作戏?这种人也就在镜头面前演演戏咯,怎么还真有人当真啊?
——当时也被赠送食物和水,被赞助未来几年学费,被送一整套生活物资的几个同学当着丁江的面这么说道。
丁江想也没想,直接扑上去和他们扭打在一起。他这人又犟又轴,关键还一身的蛮劲,死心眼的非要别人道歉,非要别人以后不许再说他坏话!
被压着打的同乡也不甘示弱,冷静反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