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思谷壮着胆子问:“……侯爷的意思是?”
“你还算有几分眼色。按本侯说的做,你就可以继续留在宣京,并且比从前过得更加安稳富贵。”
“这……”沙思谷茫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疑,但又下意识环望了一眼守在屋中四处的黑甲卫士。他吞了吞口水,试图交涉:“侯爷能否容在下考虑一两日,不,一两个时辰!”
嬴淳懿垂下眼,盯着他,勾唇道:“你觉得本侯有时间在这里等你算计吗?”
两名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将平案搬到他面前,公主府新换的中年长史将纸张铺在上面,然后捏着笔送到他眼下。
“王子请提笔。”
沙思谷腿一软,跪坐到地上,那支笔随之降低了位置,仍然停在他视线正前方。他不得不伸出手,颤抖着接过。
长史收回手,依旧俯着身道:“我说,您写。您请听好了。”
这封用南越古文写的信很快被装进信封,却并未跟着盖泥戳,只由长史亲自捧着。
嬴淳懿从始至终都没看那信一眼,出了鸿胪寺,琉璃街依旧熙熙攘攘,不少人好奇地将目光投向他这边。
他毫不在意,命长史一同登上马车。
“去礼部。”
车轮辚辚碾碎月影,驶入傅府宅门。
满身酒臭混脂粉气的傅大老爷被搀扶着回正院,门房之一就寻了个三急的理由,奔往偏院。
侍女匆匆走进花厅,附耳将消息告知正在修剪花枝的傅景书。
后者微微颔首,牵唇道:“人回来了,姨娘注意时间。”
坐在对面的丽娘攥紧手帕,只描眉点唇的脸上依然是带着娇弱的无辜,心里却不停打鼓。
她自小受调教,一举一动都风情万千,从江南到宣京,所见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惜这院里唯一的男人她接触不到,剩下的女人都是瞎子!
她早就想见傅景书,但直到入夜,对方才肯见她。是她有求于人,容不得她迟疑推却,必须来这一趟。
然而才来一盏茶的功夫,傅禹成就回来了。这老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唤她去伺候,她必须尽快回去。
她心中发寒,知道不能再犹豫,干脆豁出去了,“二小姐,您厉害!妾身就直说了罢,只要您能帮妾身保下这一胎,您要妾身干什么都行!”
她好不容易怀上,往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指望着肚子里这一胎。但姓傅的屋里人可不少,她发现自己胎象不大对,就赶紧想法子,最后求到了这里。
傅景书并不意外,漫不经心地问:“傅禹成有六七个适龄的儿子,姨娘挑的哪一个?”
这话问得突然,丽娘如遭雷亟,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半晌才抓着桌角问:“二小姐怎么会、怎么知道的?”
傅景书将目光从桌上的腊梅盆里抽出来,落到女子身上。
她面色极白,瞳色又极浅,直勾勾盯着丽娘,吓得后者想避视但又不敢移开眼。
就在丽娘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她开口道:“傅禹成近来进账颇丰,你和你这位奸夫一起,把来路打探出来。只要事成,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