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
此前他一直觉得城楼上还缺了点什么,大家唱的民谣提醒了他,他们还缺一面旗。
大夫们将伤员换下的血衣堆在一处,不曾干过。他得了允许后,取来当作笔墨,在布面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大字——宣。
旗帜绣好,终于挂上城楼的时候,大雨滂沱落下。
又是夜半时分,仙慈关一个时辰却来回飞马十余匹。
“净州告急!”王义先取下斗笠挂到门上,顾不上自己被雨浇透的大半个肩膀,急道:“布置还没完全落实,若是我们与累关提前被切断联系,不论对哪边,可都是大大的不妙。”
秦广仪还没撤,铸邪怒月就等不急了,突来这么一下,叫他们措手不及。
“我已向各军传令,许他们观势而动,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全部撤往衷州,囤守累关。”殷侯握着一份军报,已有决断。
王义先抹了把脸,看着他,“今行还在云织。”
他沉默片刻,说:“我们西北军最擅阵地防御战,他在军中四年,应有所得。”
见对方不说话,转而又道:“局势变化太快,塘骑来往终需时间。我希望你亲自去衷州,我才能放心。”
“我也正有此意。”这对老搭档对视片刻,王义先面露哀戚,不再提其他,并拢三指举起:“我王约不死,累关绝对不破。”
贺易津将半枚兵符交予他,微微笑道:“明年春天,你我再会师于此。”
王义先攥紧兵符,决然而去。
第245章 六十七
天化十七年七月十六,西凉太子铸邪怒月派两万奇兵从戈壁迂回,暗渡神救口,自西南方向奇袭净州。秦甘路总督荀游率净州卫奋战一夜,于黎明时分,城破殉国。
这支西凉军随即与北部主力军对部署在净州东北的宣军形成合围之势,会战由点及面,迅速爆发。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牙山亦燃起烽烟,北疆边境线上的数道关隘都打响了防御战。
急递传回宣京,明德帝夜半惊醒,传唤多位高官重臣。小半个时辰后,除了留宿京畿攻城作的崔大人一时半会儿难以赶到,其他几位大人前后脚到殿。
“……西北军还可退守累关,但雩关却是退无可退,半点不容有失啊陛下。”傅禹成几乎声泪俱下:“陛下,请下旨调秦将军回援吧!”
这两万兵马该在衷州还是雩关,悬论了一两个月。诸如傅尚书之流,皆认为回防雩关更加重要,但他们这些文官左右不了长公主,必须得请圣上来下金令箭。
明德帝撑着额头,脖颈微微转动,斜睨向自己的两位股肱之臣,“你俩怎么说?”
裴相爷从府上赶来,精神尚佳,和缓道:“回陛下,臣不读兵道,不通军事,故不敢妄言调动。但臣明白一个道理,朝廷设立军队,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家园,捍卫国家疆土。那么,军队的所有行动,都应该以能保护更多、更重要的人和土地为先。”
至于哪边更重要,当然由陛下说了算。
明德帝不置可否,拇指按了按太阳穴,唤道:“秦卿。”
秦毓章一身官服似簇新,仪容得体,只是眉眼间难掩疲惫。傅禹成能长篇大论地说完,他便知圣上绝不愿自己背上毁失祖宗基业的恶名。此时被问及,敛神道:“傅大人言之有理。”
傅禹成一喜,有秦相爷表态,这事儿就算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