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时没能避开,做了官还是要被恶心。
贺今行看向敞开的门外,月光淡化了夜色,“我想过,长生观是为陛下造的,不管什么材质的像,都必须塑得精细,花费的时间必然不短。从王玡天进言到中秋不过两月,时间根本不够。但他既然向陛下应承了,哪怕是替我说项,我做不到,他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猜测他早就在暗中筹备,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愿将如此宝物直接上供,所以才借其设局以达到更多的目的。”
“我答应他,他大概也会认为我要从开捐下手,就不会打这笔钱的主意;同时作为交换,改制也能顺利开局。至于这事该怎么圆,且走一步看一步。邻近中秋,我若还是没有动静,他自然要找上门来,和我谈条件。”
他回转来,看着柳从心,“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你负责长生观,日后若有事涉及到塑像,你知晓内情也好斟酌应对。除此之外,不必过多烦扰,在外尤其面对王玡天的时候,最好就当不知此事。”
柳从心相信他绝不会动用公器满足谁的私欲,哪怕是皇帝,可没曾想他已经考虑到这么多,还打算一力承担,因而忍不住叹息:“如此剑走偏锋,真不像你平常的作风。”
贺今行很浅地笑了一下,“百废待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来,只能铤而走险。”
只要大事能成,不论个人结局是什么,他都会觉得很值。
柳从心听罢,将前言默默咀嚼半晌,忽而站起来,理正一身官袍叠掌作揖,肃然道:“还是那句话,不论你是何身份,柳自甘愿为你效劳。”
“你我同心协力,共克时艰。”贺今行亦起身,回以同礼。
四目相对,再多的话不必言说。
待送走来客,贺今行锁上大门,回头找星央。却见混血儿不知何时攀到了屋顶上,托腮坐着沐浴月华,细看片刻,似乎有些发蔫儿。
“星央!”他提声把人喊回神,笑问:“要不要吃夜宵?”
“不要。”星央迅速回答,从屋顶跳下来落到他面前,定定地盯着他看。
“好吧,想吃什么明天再做。”贺今行拍拍他的臂膊,“今晚怎么了,让你不太高兴?”
星央皱起眉眼,说:“虽然在这里不需要打架使力气,身体也不会受伤,但每天看你这样,感觉你很累。”
他想回仙慈关了,和今行一起,回去找桑纯和其他兄弟。玉水没有宣京这么富庶便捷,但好玩儿的地方多多了,大家每次去都很高兴。
“是很累,但也很充实。若是调换职位,公务变得轻松了,我反而可能会焦虑。”贺今行注意着他的表情,慢慢说罢,话锋一转:“明日休沐,我只需要去一趟户部。你等我回来,我们一块儿出门去玩儿怎么样?”
“好啊。”星央点头飞快,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脸上这就带了些喜色。
贺今行看他笑,也跟着露出笑容,随后一块儿去打水烧水,先后沐浴。
夜阑人静,才临窗点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