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夫人报了信就撒手人寰了,他手里半分证据都没有。先帝未质疑他换道而行延误军机,就已经是开恩了。何况不知背后谋划之人究竟是谁,他们谢氏大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擅动。”秦姝难得好性儿,愿意替人辩解几句。
“看来主子今天被谢将军的那番话戳个正着,连谢骁都看顺眼了。”白羽抱着剑靠在门边,老神在在的点评。
不出所料得到一个白眼。
秦姝瞪他,“什么话。本宫在想,他这颗为人臣的一片至诚之心,能在京中存活多久。”
白羽推开门,大半个身子站到门外,只留个脑瓜在里面说完最后一句:“主子要是舍不得他被这乱流吞进去,那就诚心点护着呀——”
一个软枕准确无误打在那张脸上。
这一夜无眠之人不少,孙府的烛火更是燃了一整夜。
孙无忧目送张弛离去的身影,叫住也要跟随离府的男子,“李侍郎,莫急。”
男子年过四十,瘦弱干瘪,被宽大的衣袍笼罩得难辨身形,那人早有预料般止步,转身恭敬地施礼,“孙大人,是否还有要事。”
“老夫确实想起了件要事要与侍郎商议,外面暑气重,不如进屋再喝一杯?”
李纪垂眸颔首,“正有此意。”
孙无忧一改方才疲倦老迈之色,沉甸甸深陷下去的眼皮下的目光利得如刀锋一般,斟了杯茶才道,“老夫隐约记得,侍郎许多年前便是张弛将军的参军了,如今将军成了禁卫军将领,还力保阁下入了兵部,步步高升,做了兵部侍郎,真是令人艳羡的交情啊。”
李纪目光闪烁,习惯性地看着下方,令人看不出这人眼中显露的情绪,声音暗哑,“张将军少年时曾在微臣家避祸,彼时微臣家中虽鄙陋不堪,但好在隐蔽,护住了将军一时。将军感念在心,得志之后便留微臣在其身边了。”
“如此说来,十三年前先帝派遣将军去通阳关做个守城将领时,你也是在的了。”
李纪不动声色的继续同他转圜,“与南燕之战的前夕吗,微臣确实在将军身侧。”
孙无忧试探一瞥,“既然做了多年参军,老夫倒是想听听李侍郎对今晚之事的高见。”
“依微臣愚见,项安长公主虽是帝党,却并不想与大人和将军为伍。”
“哦?”孙无忧佯装讶异,“还望侍郎详解。”
“项安长公主由先帝带大,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自当是深受公主认同。大人方才说之前便想与公主一同谋划,将谢行周尽早除去,公主又怎会与大人同心?若是公主真希望谢家倒台,今晚就应书信一封,问问大人如何处置了。”
李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又道:“谢行周的事或许可以先等一等,臣担忧的其实是张弛将军。”
孙无忧一拍大腿,“侍郎深得我心。嗯?张弛将军如何,老夫想这长公主再如何跋扈,也不至于能将太后的族弟怎么样吧。”
“太后的族弟也有担不起的罪名吧,大人。”
孙无忧目中射出杀机。
李纪嘴角上挑,抿了口热茶,“大人莫急。您当年并没有参与其中,却依旧对此事极其在意,想必也只是替人办事,微臣即便想攀咬大人,也找不出门路呀。”
见孙无忧身形放松下来,才继续道,“可张弛将军不同,一旦找出证据便是铁打的实证,大人猜猜,我们立功心切的长公主会不会将张弛和太后亲信连根拔起,通通按个附逆的罪名?”
孙无忧缓缓合起眼睑,“老夫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张弛保得住,毕竟我们京中兵力不多...”
“经侍郎解惑,恐怕长公主真的不会...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双目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