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泪一定是很大颗,径直落到地上破碎了,都未曾在脸上留下一丝泪痕。
她撤出手?来,抚上他的耳廓,他的鬓发,轻柔又带了全部的暖意,是她的感?激,亦是她的回应。
男人终于?抬头看向她,阿姝的唇边划开一个笑容,她看着他,“这不是,都过?去了吗?”
“不要总是被过?去的事儿困住,是我这些年学?会的最有益的东西。这是当初祁伯伯告诉我的,现在也告诉给?你。”
谢行周的眉头蹙了蹙,半是领悟半是不解地沉默着。
秦姝继续道,“我今日去看祁伯伯了。他很生气,气你做事顾不得首尾,孤注一掷的样子
像是忘了自己?上面还有父母族亲要顾,他可是说了,等下次见?到你定是要好?好?教训你。”
谢行周的笑容终于?重回到他脸上,爽朗又自在,“这还真像是伯父会说的话。”
“那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
“但你去见?他,他绝不会只说这一件事。”
秦姝面上淡定,没有继续搭话。
他却不想再做那被蒙在鼓里?的人,“告诉我吧,我可以与你一起,伯父不仅是你重要的人,也是我的。我与你一样,不想让他有丝毫危险。”
秦姝余光下见?着他那条有伤的腿只敢轻轻点地,整个人皆倚靠着栏杆和另一条腿,两人站在这有一会儿了,她顿了顿,就要先扶他坐下。
他有些抗拒,直到秦姝回屋子里?,又捧了把椅子出来。
“一起坐,嗯?”
见她也能坐得舒坦,他才肯随之坐下来。
“他对?陛下,很失望。想来是不愿意再等待我的动作了吧。”两人迎着晚风,迎着长街上的阵阵火光,栏杆外面热热闹闹,栏杆里?面却静悄悄的,他们就这样居于这两相之间,慢悠悠地诉说着。
“说来说去,其实也还是这些事情,战事、佞臣、前朝、后宫,以我今日所见?,伯伯虽会因陛下举止无?状而动气,但只要这样的事情不要传到外面去,别动摇了军心,伯伯也不至于?以死相谏,真正能令伯伯什么都不顾的,还是社稷根本。”
谢行周领会了八九分,“伯父的性?子一向如此,不能妥协的事这一生都不会让步。”
他思量着,“那孙无?忧如此蛊惑君王,也是算准了即便有人知?道了此事,也会因不敢大肆宣扬而无?法参他一本。”
“正是这个理儿,否则祁公今日便会闹开了。”阿姝颔首,“于?他而言,生生忍下这口气很是不易,怕是也在等着那孙无?忧在之后的行事中露出马脚来,好?一并将其除了去。”
“有辱君王之尊誉,其罪当诛。”
阿姝偏头瞧他,淡淡道,“岂是这般容易的。”
“会稽孙氏,在地方可是有兵权的。”她道,“就凭他今日已经?能在朝中号令半数士族,就凭孙氏掌一方兵权,京中和地方就都不会让他有事。想定他的罪?想让他伏诛?”
何况现在,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都是未知?。
“原来如此。”他讥讽一笑,“只有军国大事,才能定了权重之人的罪,所以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大宋与北魏的这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