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阴阳鱼玉佩已经有了线索,而那朵花却依旧一无所获,无人知道那是什么花。
也许那根本就是陆鸣沧拿来骗他的。
他最会骗人了,尤其爱骗他。
温余一边赶路,一边默默的想着,周遭荒凉一片,枯草丛生,寒风凛冽,温余却冒了一脑门的汗,他的头很疼,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嗡嗡的响着,泛出针刺般的疼痛,但温余毫不在意,放任着这股剧烈的疼痛,甚至因为这股痛感,他的心反而变得平静了很多。
他要完成陆鸣沧的心愿,但他很清楚,其实他更想就这样结束掉这苟延残喘的性命。
他没有生的欲。望,这副身躯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尤其在知道那个秘密之后,温余甚至有一瞬间想直接从这山崖上跳下去,了却这格外残酷的一生。
他曾一直坚信着陆家是肮脏的血脉,所以陆家人全部都要不得好死。
爱上陆鸣沧,他不曾后悔,但负罪感也不曾消失,陆百川说的那些话,仇人之子这四个字总是反反复复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陆鸣沧是陆家人,他是陆百川的儿子,即便他是无辜的,是干净的,但不可否认,他继承了那肮脏的血脉。
于是他开始不断的做噩梦,他无法放开陆鸣沧,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而在爱欲、占有与积郁的纠缠中,在骨毒的催化下,温余几乎没有反抗的便萌生了一个阴暗的想法。
他想陆鸣沧陪着他一起死。
如果他无法活下去,他不想留陆鸣沧一个人呆在这世界上。
这既是他偏执的爱念,也是他扭曲的憎恨。
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而令他惊喜的是,陆鸣沧竟然也是愿意的。
那一刻,在如狂的喜悦中,他的内心其实升起了一丝迟疑。
但很快这股微弱的犹豫便消失了,他坚信,这是最好的结果。
混乱所有想法,抛弃所有杂念,一如他们约定好的,生同衾,死同穴。
可如今,有人却告诉他。
陆鸣沧不是陆百川的亲生儿子,他的体内从一开始便不是流的陆家的血。
这一刻,温余并没有觉得轻松与愉悦,相反,他那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脏传出了刺骨的疼痛,那股强烈的,深重的羞耻与罪恶几乎让温余喘不过气来。
原来肮脏的,从来都只有他,陆鸣沧,他的爱人,他的夫君,是如水般清澈温柔的人。
他根本配不上他的珍爱。
……
温余陷入了浓重的自我厌弃中,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脑子里充斥着疼痛与低落。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了一座寺庙前。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观水寺里已经不见什么香客,只剩下几个和尚正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纷纷的落叶。
温余愣了一下,还是跨步走了进去。
悠悠的钟声敲响,朦胧的香火缭绕,